“若是真如你所言”
想到这里,苏子卿顿觉自己如置冰窑,仿佛自己以前的整个世界,就此轰然倒塌。
“那我,究竟是谁的女儿?”
见苏子卿脸上慌乱一片,迷茫一片,失落一片,骇怕一片。李昭仁连忙按住苏子卿道:“好了,子卿,莫要乱想了。这件事莫要说给任何人听,不要让别人看出了端倪,尤其是你父皇。然后我想办法找人给你恢复根骨,帮你找到恢复记忆的方法。”
苏子卿定下了神,点点头,她惴惴看了李昭仁一眼,无奈笑了笑道:“如果不是经你提醒,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身上竟有那么多地方都不对劲儿看来以后我对身边的人得多留点心眼儿了许能察觉出什么端倪呢?”
“有些事情并不像你我想的那样复杂,许是我杞人忧天了。”李昭仁安慰道:“我们还只是猜测,并没有仔细调查过,得待你我调查好了,得出结论,再商议对策也不迟。”
想到了什么,苏子卿道:“仁儿,你刚才好像说要给我恢复根骨?莫非我被废的武功,还能恢复吗?”
“这不能了。”李昭仁为难地摇了摇头:“你因根骨被毁,所以无法再修内力。恢复根骨后只是恢复你仍然可以修习内力的天赋而已。但你已经被废掉的内力,却是无论如何也恢复不了了。且要恢复根骨,也很难,我会尽量替你想法子的。”
前思后想自己以前的一切,苏子卿逾想逾头痛,最后她有些失魂落魄地道:“好了,仁儿,我有些乏了,我先睡了。”
见苏子卿脸上带上了前所未有的沉重,李昭仁知道她是一时接受不了这件似乎真的就是真的的事,于是给她掖好被子后,李昭仁道:“好好睡,别再乱想了,说不定并不是真的,哪怕是真的,不是有我在吗?”
苏子卿捂着被子睁开眼看着他,最终脸上还是浮起了笑,点点头。
苏子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相信李昭仁,相信地都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父皇。也许是这些事情本就可疑也许是有些人在自己心里的位置,早已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替代。
为了让苏子卿静神,李昭仁让人拿来了安神的香给苏子卿点上。看着效果甚微。最后李昭仁无奈,只得重拾了自己多年未弹的琴。
只要是多年不弹琴的人,哪怕天赋再好,琴技再佳,手法都早已生疏地再难重拾。李昭仁将琴驾在膝上,试探地拨了弦几下,颤抖着他常年握刀,已对琴弦不再灵敏的手指于弦上拨动,总算勉勉强强弹出了八分调。
琴音微乱,李昭仁努力把控着稳定。原本以前熟悉无比的旋律而今勉强能弹地入耳,李昭仁偏头,看着苏子卿阖嘴眼安卧榻上的样子。思绪不由得有些飘远。仿佛又看到了北疆的沙场,大漠苍凉,血染战旗,号角声起。
原来琴是这样神奇的东西,当你的心态不一样,手法熟悉程度不一样时,弹出来的同一个调子竟会呈现出这样不同的两个感觉。这本该是清脆和悠扬的调子,说的是莺歌燕舞,此时却被弹地,让人心里渐起了沧桑再反复拨一下这几个调子,则又变成了悲戚,或是淡然。
一承一转,时沉时淡,时悲烈时平静;有时是酣畅淋漓,有时则是看淡了繁华落幕与宫廷富贵的豁达。平静之处,却又让人心中激起了豪情壮然。而有时却是他以前并不懂得的柔情款款。
抬首,李昭仁却见,苏子卿已经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