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后备箱里，和车子一起沉到海里去了。”贺成安答得很干脆，为了摆脱仇臻的折磨，也为了发泄心中潜伏已久的情绪，他近乎自暴自弃，没有丝毫拖沓。

仇臻上下打量他一番，确认没有说谎的迹象，他冷着脸，打算转身离去。

但就在他准备迈开脚步的那一刻，一句话让仇臻顿时停下。

“小玉……你把他怎么样了？”

提起怀巧巧，贺成安顿了顿，这才想起自己进来的原本目的：“你是因为迁怒，所以才选择他作为绑架目标，还是……”他的语气一点点软和下来，“无论如何，他什么都不知道，别伤害那个孩子。”

“伤害？”原本还在沉思的仇臻蓦然抬起头，眉宇隆起，“得了吧，别在这自我感动了。你不过是把他当做手中一枚弃子，更准确地来说，一个寄托你愧疚的象征物！”

“看看你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不让他上学，断绝他与外界一切联络渠道，甚至让他穿上女装，向外界默认他是你的情人……桩桩件件，你觉得这是在真心对他好吗？！”

他吐出的话语比北地寒风还要冷冽，不见刃光，却刀刀直插贺成安心底最隐秘而不能示人的角落：“自私卑劣下流无耻的可怜虫，你不配叫他的名字。”

“闭嘴！”男人厉声打断他的话，愤怒之色爬满了他脸上每一个角落，“你懂什么？这是我和他两个人之间的事，不需要你来评点判断！你这个绑架犯有什么资格？！”

一瞬间，仇臻的神色停滞住了。

那个刺耳的指代名词让他浑身一震，如坠冰窟。

“怎么？被我说中了？”贺成安目中尽是嘲讽之意，“你只是单单在同情他的遭遇？还是因恨而产生了一些同病相怜的微妙错觉？他是个男人，就算你干掉了我，你们之间也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有没有好结果，试过才知道。”仇臻的脑海里如同放电影一般迅速闪过一幕幕画面，闪过他与怀玉泽相处的一个个片段……这些独一无二的珍贵回忆，在此刻给予他掷地有声的莫大勇气。

他的嘴角划过一丝冷笑：“总比你自欺欺人这么多年要来得好！”

“你！”贺成安面色阴沉，张嘴欲要反驳什么，可终究一句话没说，脊背颓然地弯下去。

“……算我求你，别让他知道她姐姐的事。”他声音格外嘶哑，“是我对不起他们。”

“这句话，不觉得来得有些太晚了吗？”一个声音在室内忽然响起，清冷如玉石相击。

这不是仇臻的声音，而是……

目光死死黏在自仇臻身后转出来的黑发青年身上，贺成安眼中的惊慌恍若实质：“……小、小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