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星城一如既往安静，站在高楼顶层，通过落地窗俯视夜景，星星点点灯火如同帷幕落下，朦胧而暧昧的光晕笼罩了夜晚的城市。

贺成安站在落地窗前，目光里涌动着他人看不懂的情绪。

“小玉，你现在会在何处呢？”他的视线漫无目的穿梭在城市夜空，最终，定格于一个熟悉的方向。

交通畅通无阻的情况下驾车只需十五分钟，穿梭过三个街区即可到达目的地。

除去公司外，公寓是他待得最多的地方，对路线自然烂熟于心。

事实上，贺成安曾一度把那视之为“家”，尽管他很少在那儿歇息。

他低低讽笑一声，从烟盒里切出一根烟点燃，自己却并不吸，只盯着冒出一点红光的烟头出神，面目隐藏在缭绕的烟雾背后。

时间过得太快了。

快到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当年的孩子就已长大成人。

快到他自己也被迷惑，以为时间真的能够埋葬一切——公司方面已经完全步入正轨，他可以放松一点儿，开始享受和怀玉泽在一起的私人时间。

但一个名字打破了一切。

怀巧巧。

往昔恋人的音容笑貌逐渐浮现在贺成安眼前，他眯起眼，模糊的容颜一点点清晰，然而最后组合成的却是一张面容清俊的青年脸庞。

嘴唇张合，拼凑起来的唇语仿佛在一字一顿吐出锋利字眼——“我恨你”。

再使劲眨下眼，面前什么都没有。

只余一地冷清，如水银泻地。

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忽然振动一下，熟悉的铃声响起。贺成安走过去，随手将燃了一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另一只手拿起电话。

“林月。”他的声音很温柔，带着成年男人特有的包容，“这么晚找我有事吗？”电话外的面容却格外冷淡。

“boss，行程确定要更改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声，是他的贴身秘书林月打来的。贺成安很容易听出她声音里小心翼翼的试探，甚至不自觉上扬的尾音。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他在心里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