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观音凭着目力望见了桌下那杯子的边沿——切口平整,光滑如镜,整体也保持完整。
能做到这样收放自如的地步,算为第一等的高手也没什么问题。只是这年纪,着实有些年轻得可怕。那些个威名赫赫的武林人士,哪个不是垂垂老者亦或是人至中年。
——你这套路不就是忽悠套路吗?就是冒充裘千仞那个。
【我可没有打算忽悠任何人,石观音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我这自然是真本事。】顾姜对系统的说法不可置否。
——真本事?呵,全是些虚的。你以为别人是茶杯任你切?
【那就让他先变成茶杯。】
——……
系统大约被这丫天马行空的言论给惊了,顾姜没听见它任何反应。以不变应万变,这才是对付不要脸之徒的最佳方法。
的确是个好帮手,石观音想。
“可妾身为什么偏要信你?”石观音道,“帮得上忙的人,并不算少。”
顾姜的脸皮如同她想的一样厚。
“我比他们值得相信。”顾姜不慌不忙推销着自己,“我有才华。我也有身手。如果夫人需要,我还有一副尚好的皮囊。”
……厚颜无耻!何等厚颜无耻的人!别人若是说这些话,那自是夸赞,可这种话若是亲口说出,那只能是不知廉耻了。
石观音从不觉得自己是个暴脾气的人,可今天,是颠覆了她的认知。一个人的恶心程度,并不取决于他的外表,活了这么久,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也养出了点所谓高手的修养——但顾姜在刷新她的认知。
“夫人怎的不说话?”顾姜带着温切的笑容。他这人,不笑的时候让人觉着衿贵,可以这一笑起来,那几乎快把人给融化了。
但在石观音看来,这却是一个黏糊糊的充满挑衅的笑容。
顾姜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他的声音舒缓平畅,一字一字清清楚楚,不让人觉着任何不适,一股子莫名的力量牵引着你去听,去想。
这该是他身上唯一可取的地方了。石观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