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顾姜盯着纱帐后的女子,疑惑道。
石观音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我还道夫人是厌了我。此次前来,多有叨扰,夫人莫要埋汰我才是。”顾姜露出了腼腆的笑意,仿佛平常少年见着了心上人一般。
他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是来给夫人解忧的。”
解忧?石观音心底冷笑两声。
“我知道夫人在密谋龟兹国的宝藏。”
这话音未落,杀气便铺天盖地从纱帐里袭来。来势汹汹,如潮水一般。顾姜还是带着那腼腆的笑容坐在远处,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哪处吃着欢欢喜喜的酒席。
可那种酒席上往往是不会出现杀气。顾姜认为杀气是要钱的,不是用来乱飙的,所以他安安稳稳坐在那里,甚至还往嘴里丢了一颗花生米。
“我若来相助。”
“夫人信吗?”
无动于衷,石观音想。这个词用在顾姜身上再合适不过了,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人,都不能改变他的态度。便是在丧礼上,他也许也会拍手大笑。
这样一个人,无论如何也做不了好人。但偏偏,这江湖上却盛传他的侠名。
这全江湖的人,莫不都瞎了眼。
江湖上的人当然没有瞎了眼,只怪顾姜这厮是个称职的伪君子。在人前一副云淡风轻的高洁模样,时不时来点仗义满满的承诺,在人后却是落井下石,刁钻刻薄。
虚伪,从头到脚都充斥着虚伪的味道。
虚伪的人石观音见过很多,但像顾姜这样心安理得且滴水不漏的还真没有。
对于顾姜的提问,石观音不予回答。她只是问道:“那你倒是说说,怎么帮助妾身?”她盯着顾姜的头发,目光温柔却让人毛骨悚然。
“在下对自己的身手还是有些自信的。”
他拿过一只坚硬的白瓷茶杯,手指沿着边缘轻轻摩挲一圈,那细细的一圈便伴随着清脆的哐当声落地。有一点白色的粉尘沾在指尖,手指的线条依旧流畅柔软,并未见得半分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