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靑蕖上挑的凤眼中氲了层似有似无的湿气,他微微弯起唇角,温声问面前仰头定定盯着他瞧的小道姑:“能帮我梳下头吗?”
他发梢结成的水珠滴落在赵无眠手背上,碎成点滴,赵无眠这才回过神,不禁多看了赵靑蕖两眼,由衷道:“公子,你真好看。”
赵靑蕖眼里笑意渐浓,不作声地望着她,笃定她会帮自己梳发。
方才她那样勾他,现在轮到他了。
小道姑心动了么?
赵无眠依稀记得刚刚他说了什么头,但又不太清楚,便问:“公子你刚刚说了什么?”
赵靑蕖有耐心地重复一遍,却听赵无眠为难道:“公子你自己梳行吗?我还没洗浴,等会儿天黑了……”
为了弥补,她忙从包袱里掏出篦子递过去,“你看,我带了篦子。”
“……”这是赵无眠头一回拒绝他,赵靑蕖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只讷讷接过那把木篦。
看来小道姑还没有心动。
赵无眠当他同意了,冲他露齿一笑,便拿上东西奔去了女子浴堂。
畅快淋漓地洗了个热水澡,她心情大好,哼着歌踱着小碎步去找赵靑蕖,背着他离开孙舍香水行。
外头天已黑,绵绵细雨不断。赵无眠站在香水行大门口,正苦恼着怎么回去,细雨中就看见个高大身躯撑着伞走来。
“长鸣!”赵无眠一眼就认出了来人,她腾出一只手挥了挥,长鸣便加快脚步,须臾间就到了二人眼前。
赵靑蕖面无表情地看着长鸣,心想他可能是有四条腿吧,不然怎么走得这么快。
“我背他。”长鸣把手里一开一合两把油纸伞交给赵无眠,单手就将赵靑蕖扥到了身上。
赵无眠踮着脚尖帮他二人撑伞,突然听见一道细微的抽气声,好像是赵靑蕖发出的,她忙问:“怎么了?”
“好像磕到了。”赵靑蕖一手抚上自己的伤腿,长眉微蹙。
赵无眠便拍了长鸣一下,佯怒:“你小心点,都磕到人家伤口了。”
“呵。”长鸣皮笑肉不笑,腾出手拿过赵无眠手里的伞,头也不回地走进雨中。
赵无眠搔搔脑袋,小跑着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