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顺理成章,江莫忧冷笑,但见那道长捋须、双目澄澄望着自己:“皇后?此人果真是皇后?”
嫔妃们都惊呆了,穆才人第一个醒过神来,忙笑道:“真人真个老糊涂了,皇后不是皇后,还能是谁?”
“可惜,真正的皇后已然故去,躲在这具躯壳中的,是一个妖物!”张真人声色俱厉。
成桓心中一震,几乎以为这老道真有洞彻幽冥之功,他情不自禁地朝江莫忧望去,却见她眉目依旧澹然,仿佛张真人的话对她没有丝毫影响。
穆才人始终是中立派的,虽然算不上江莫忧的党羽,却也不肯看着苏无衣一伙人坐大,因道:“真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皇后娘娘为天下之母,污蔑皇后是什么下场,道长您可得费心思量。”
“贫道绝非鲁莽之人,亦不会做毫无根据之事。”张真人环顾四周,“诸位娘娘请细想一下,皇后娘娘与从前是否有所不同。”
经他这一提醒,众人立刻想见些端倪,便有人窃窃私语起来:“对呀,皇后娘娘从前端庄谨肃,可不是现在这副样子。”
“说来也是从那次大难开始,皇后娘娘就屡屡出现异状,咱们还以为她遇难成祥,如今看来没准是换了一副心肠呢!”
苏无衣听着耳畔的骚动,脸上不禁呈现出微笑,“原来众位姐妹也有所疑心,本宫还以为只有本宫一人觉得不安呢!昔年妖妃妲己被狐精附体,最终导致商朝覆灭,可见妖物危害宫中是何等厉害!倘若此妖不除,不止后宫,举国将永无宁日啊!”
张真人颔首,“贵妃娘娘此言有理,不能冒着天大的风险纵容妖物流窜。但为保险起见,贫道将做法明证。皇后娘娘,请允许贫道一试。”
江莫忧并不答他,而是直勾勾地看着成桓,“陛下,您以为呢?”
成桓仍旧保持沉默,他几乎不敢正视江莫忧的眼睛。良久,他轻轻转过头去。
江莫忧明白了,她冷笑一声,敛衽肃立,“那便试吧!”
张真人命人取来一只丰润且活泼的大公鸡,尚在手中喔喔直叫。张真人当着众人的面将鸡脖割断,鲜血汩汩涌出,他飞快地用一只白瓷碗接着。最终也只接得一小碗,他将碗底放在头顶转了三转,嘴里念念有词,又是施法的模样。最后,他猛地将碗往江莫忧脚下一砸,粘稠的红色液体飞溅而出,一些飞到脸上,一些溅到鞋面上,然而大部分,只是融入脚下的泥土。
除此之外,并无异状。
苏无衣按捺不住,问道:“道长,结果怎样?”
“这不对呀……”张真人喃喃道,神色十分苦恼,他霍然抬起头来,“皇后娘娘,敢问您的生辰八字如何?”
江莫忧亦如实报给他。张真人掐指念诀,最后叹一口气,“是贫道弄错了,皇后娘娘的命格极阳,是至刚之躯,邪物无从近身,不会是她。”
苏无衣犹不服气,“但舍妹的病又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