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徽媞点头示意知道了,开始转身往回走,“也许有人会在那拦住我们,不过公主不必担心,我们会平安到达济宁。”
朱徽媞与黎瑨很快便回去众人休息处,“走吧。”
“探路的人还没回来,再等等。”黎瑨寸步不离,一直在朱徽媞身侧,朱徽媞看他一眼,他的手又习惯性的搭在刀柄上。
几匹马像是在着寂静地等待中明白了即将到来的事情,有些烦躁的喷着鼻息,马蹄也不安分的剥着地。几人原地候了足足一柱香的功夫,应炜与一位身着常服的官兵交谈过后,转身示意黎瑨。
黎瑨看一眼朱徽媞,朱徽媞略点头,黎瑨便转身与应炜汇合,“五里外有两个盯梢的,桥头有两个人,一个和尚拿禅杖另一个拿□□,散人五十个左右,再每隔半刻钟有响,所以还没解决掉。”
那位方才与应为交谈的官兵将马牵到朱徽媞手侧,朱徽媞瞧他一眼,他只一点头示意,一言未发便边走开了。朱徽媞随众人一道上马,黎瑨也跨马到她身边,“一会儿我会替公主开道,他们首先会拦马,最可能的是用绳,也可能直接□□拦马,我会为公主在前方开路,公主注意不要走在我前面,千万小心,尽量不要从马上摔下来,即便摔下来也千万不要让马跑了,如果马受伤,若有机会,立即上任何一匹马继续先走。”
“那你们?”
“公主放心,我自会为公主断后。”
朱徽媞有这样好的骑术实在出乎黎瑨意料。要说锦衣卫什么不行,消息灵通确是大明王朝没有哪个部门比得上的,供职一种官差皆是男人,对后宫风流八卦自然无甚兴趣,流传最盛的自然还是皇帝本身消息。皇上虽为太子时便养在康妃名下,可是因其生母缘故,从不受先帝重视,帝师讲学授课已是群臣多次上书的结果,更别说再受额外的武艺教养。后来因本身也对骑射之事无甚兴趣,便荒废下来,幸而朱徽媞擅骑。
此时对于他们来说却成了一件莫大的好事。
天色已经完全亮起来了,可是还是阴沉沉,连带着山间滃翳的雾气压的人简直喘不过气来。朱徽媞忍不住又看向黎瑨,他此时也已上马,坐下马像是也知道临近战时,不复方才的焦躁,沉静的等候鞍上人的指令。黎瑨本再最后检查身上装备,似乎是感受到她的目光也转过来她,微微笑了笑。他入锦衣卫供职这么些年,抓过人,抄过家,见过高官阁臣或低头,或硬气,见过内廷女眷绝望过,淡然过,也曾亲手将尚且年幼的姑娘送进教坊司。不忍过,无奈过,可一切终归僵硬在眼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看到这样的事情,他再也不会考虑这些驾贴上名字的命运,只思考结案时文书功劳该如何分配,连表情也慢慢凝固在脸上。
他曾于民间友人把酒言欢,抚剑笑谈,可如今就是连这样笑一笑,也没办法绝对的自然,像是也带着令人心悸冷淡。朱徽媞却像是知道一般,只是回他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