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步行间黎瑨似攒了些精神,只抓着朱徽媞瞧了半会儿,好像认不出她一般,辨认了好一会确定,才有陷入混混沌沌的状态。他间或不适,也兀自睁开二人,呕在路边。晏娘住处离这里尚有距离,三人花了好些时候才到。
晏娘住处倒不过寻常的山人石屋,院中摆着几架笸箩,晒着不知名的植物,尽是草药的香气。朱徽媞在此之前只在书中听闻山间采药人的身影,皆是些神龙不见首尾的奇人异士,竟叫她再次遇到,也不知道是有幸还是不幸。
晏娘既为采药人,在山间生活多年,对这附近地势环境自然极为熟悉,治愈瘴气之症更不在话下。
晏娘似已从她装扮举止便知朱徽媞对这等事物一窍不通,只叫她在屋里看着黎瑨,黎瑨这时已在路上吐得差不多了,此刻在床上极为安静,只这一身沾了血的官服和面上自有些惨不忍睹。
朱徽媞才想着,晏娘已端了水进来,拿着手巾进来给她,“祝娘子闲着,便给这位大人擦擦身子换身衣服吧,也叫他轻松些。”
晏娘言罢片刻也不停,转身便出去了。
朱徽媞哪里做过这种事,正束手无策,晏娘又拿了衣物进来,“这是小儿留下的,娘子给大人先将就着用吧。”
晏娘自同朱徽媞回来便忙个没停,又是诊病,又是煮药。待有功夫时,太阳已然西斜。朱徽媞以往过的都是些锦衣玉食的日子,突然叫她洗手做羹也是不能,只跟着晏娘打打下手。晏娘见她笨手笨脚,显然不惯于做家事,笑道,“不知祝娘子和大人成婚多久了。”
朱徽媞正替晏娘洗菜,听她问话,顿时脸烧得厉害,沉吟片刻道,“我同他才成婚不久。”
“难怪祝娘子对家务还如此生疏,不过祝娘子看起来年纪甚小,想必黎大人对祝娘子也是百般呵护。”
朱徽媞这回脸一直红到,只默默的洗菜,半晌没吭声。晏娘笑了笑,“一会做起菜来油烟甚大,祝娘子洗了菜便去看看大人吧,不必在此。”
她话还没说完,朱徽媞菜已经洗完了,晏娘虽这么说,还是问,“晏娘真不需要我在帮什么忙了?”
晏娘带笑道,“我一个人做惯了,祝娘子心在别处,留在这里只怕也帮不上什么忙。”
从前哪里有人敢这样和朱徽媞打趣,朱徽媞又不便辩驳,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给她说的脸上发烧,再不接话,转身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