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予看的出来他很纠结，也就没有再催促，只是等待刘成把话说完。

“浩哥他，”刘成深吸了一口气，“他一直有记日记的习惯，今天我收拾他遗物的时候，在他的枕头底下发现了这个本子，我知道看人日记不对，可是……”

“你发现什么了？”

“……浩哥在他的日记里说，师傅的车祸是他有意为之，”刘成说到这里的时候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我没想到，浩哥他杀了师傅。”

刘成认为，方浩的死，很有可能是他师傅前来索命的。

这话要搁在之前，赵安予大概会一笑置之，可是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谁也不会把他当作是一个玩笑。

三年前的那场车祸已经不可考，车子坠下高速之后，内里极度扭曲，装置设备破坏的厉害，即便方浩在日子里甚至写清楚了他是怎么作案的，怎么将刹车弄失灵的，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

他师傅膝下无子，高堂早就驾鹤西去，就连老婆也早早去世，除了三个徒弟外，当真算得上是孤身一人，即便是告慰亡灵，方浩如今也丧命了。

崔不留他们再次去了医院病房，病房才发生了如此骇然听闻的事，如今还是空着的，崔不留在病房里转悠了一圈，摇摇头，表示没有感受到一丝鬼气。

他们昨天晚上就在这个病房里呆过，要是像刘成所说的那样，昨天他就会感觉到了，如今来只不过是再次确认一下。

“你是不是觉得，那个刘成很奇怪？”崔不留问。

“我只是觉得，这整件事情都很奇怪，不过找不到证据。”

赵安予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上头是三个青年和一个白发老人，正是刘成他们三兄弟和他师父的合照。

照片的边角有些发黄，照片上的老人慈眉善目。

崔不留坐在床上，抠了抠手指，“我也觉得挺奇怪的，哪有人把自己的日记本放在枕头底下，还是那种没有密码锁的日记本，这不是等着人翻着看吗。”

他起身，走向了病房的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冲洗着自己手上的汗。

这天儿真的太热了。

水流冲在瓷白的池子里，崔不留摁了一下下头的活动圆片，意外的发现上头粘着几根白头发。

好歹是高级病房，卫生还是存在一些问题啊。

出来的时候赵安予还低着头，神情专注的盯着照片。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朱宏？”赵安予突然开口，“方浩的日记本里还说了，朱宏的受伤也是他故意换了有问题的桌椅，导致朱宏摔了下来，手骨碎裂。如果，朱宏早就知道这件事是方浩干的呢？”

崔不留盯着地上的某一处：“我觉得你说的，很有可能。”

崔不留蹲了下来，拿起地上的东西，拈在指间，“我原本以为，是医院的卫生做的不太好，可是如今看来，是有人在特意搞鬼。”

赵安予看着崔不留手里拿的东西，又紧盯着照片。

崔不留手上的是一截灰白的胡子。

“看来这个房间里的确出现过鬼，只不过，是一只人造的假鬼。”

照片上三人的师傅头发花白，胡子灰白。实在是很难让人不产生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