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想要他死

律师沉着脸没吱声。

乔笑了笑,并不在意他回不回答。

“满腹心事的女主人当然没有耐心听医生讲话,叨叨叨个不停的医生让她烦躁地想煮个热巧克转移注意力,但心烦意乱的她不小心摔碎了杯子,之后夫人为了找新的杯子而撩起了餐车桌布,也因此让医生看清楚了餐车底下没有人——但这同时也证明了餐车底下曾经有过人。

“夫人明明已经掀开桌布找新杯子了,但是她的整个卧室内却没有第二只杯子存在的迹象,锅里的热巧克力也完全没有倾倒过的痕迹,这说明夫人没能在餐车底下找到备用的杯子……那么,为什么往常放在那里的备用杯子不见了?”

乔磕了磕烟斗,撩起眼皮看着律师道:“因为底下原先藏着你,没有空间再放置易碎的杯子。”

“医生向夫人提出的央求没有得到结果,反而因为喋喋不休彻底惹恼夫人,被赶出了房间。医生只好丧气地回了房间,而洗漱过后的夫人估计也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

“但临近半夜,一整天都被家人、情人轮番对付的夫人最终还是身心俱疲地睡着了,”乔盯着律师,声音沉了沉,“而你等待时机成熟,悄悄从衣柜里出来,毫不犹豫地夺走了她的性命,又悄悄地返回了房间。”

“然后第二天一早,女仆打开房门,假装刚刚发现夫人死亡,惊叫着吵醒每一个人,慌慌张张地去报警……最后还做了个‘门确实上锁了’的假证,给我们制造了一个‘密室’,”乔扯着嘴角敷衍地拍了拍手,“演技出众,值得鼓掌。”

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都已经梳理完全,除了时沐泽和两个凶手外,屋内的其他人都是第一次得知完整的真相,一时之间都处在消化期间没能出声,整个房间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我说的这个故事怎么样?”乔看向了律师。

“……证据呢?”律师满脸狰狞,“难道就靠女仆那浪□□人的一面之词?还是靠你们那些所谓的推理假设?”

乔忍不住笑了起来,“说话之前先动动脑子,你刀还明晃晃地拿在手里呢。”

律师却是冷哼一声,“一码归一码,这事和夫人的事情无关,我拿刀只是因为看不爽爱蜜儿而已,最多只是杀人未遂。”

“哇——不愧是律师,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你。”乔忍不住赞叹道。但他一边说着,一边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袋子,袋子里面装的赫然就是一条长长的带子。

“眼熟吗?”乔笑道,“你的皮包背带,藏在你包里。”

律师的皮革公文包是一个方方正正的手拎包,大小正好可以放入各种文件,非常适合律师这个职业实用。

但是,这种手拎包也不仅仅是手拎包,为了给顾客多种选择,这种包还同时配备着一条长长的背带,能在不方便的时候直接将手拎包改成挎包。

这条背带使用了背包的同一种皮革,韧性优良,即使被狠狠勒过皮面上也仍然没有什么褶皱。

“我们已经将带子和夫人脖子上的伤口进行过了对比,痕迹一致,相信仔细查验的话这根带子上还能找到夫人的血迹。”

一直沉默旁观着的时沐泽突然开了口,他一边说着一边又从身旁拿过了一份文件对着仍想做垂死挣扎的律师晃了晃。

“你和女仆谋夺遗产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无法完成……你们不仅小瞧了夫人还小瞧了伯爵,伯爵并不蠢,他没有那么信任你。财产清单老管家那也有一份。”

老管家向着律师微微鞠躬示意,直起腰来却又是一声长叹。

伯爵无论留下多少财产都没有什么意义了,夫人因故早亡,剩下的财产在少爷小姐手中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这个家终究是要支离破碎了。

老管家还能有闲心考虑以后,已经没有了以后的律师却狗急跳了墙,他咬了咬牙,在一片尖叫声中箭步而上,扯过床上的爱蜜儿就横刀架在了她脖子上。

小姐和被劫持的爱蜜儿发出的超高分贝叫喊声惊得众人耳膜刺痛,少爷还被律师那副凶狠的样子吓得不自觉地退后了半步。

少爷忘了松开手里的牵掣,由他负责押送的女仆直接被他扯得一个趔趄。

而另一边的医生则看到律师劫持爱蜜儿就下意识地想要向前冲,不过他的前进道路却被时沐泽一个侧身死死挡住了。

医生急得直冒汗,那头的律师也陷入了癫狂。

“好故事,”律师面目扭曲,满身的戾气比地府的恶鬼还要恶鬼,他手中的刀死死压在爱蜜儿的脖颈处,“好故事,但有一个地方错了!聪明的侦探们你们要不要试试重新推理一遍?答对的话我或许可以考虑放掉手中这个小可怜……”

“你没有看见在凉亭偷听的夫人。”律师话还没说完,时沐泽就一脸平静地打断了他。

站在房间中央的乔皱着眉仔细回想了一遍推理过程,却始终想不到时沐泽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如果律师没有看到偷听的夫人,他为什么要杀夫人?

时沐泽看了看乔,“如果律师他看到了在凉亭内偷听的夫人,那我们就不会有机会发现那张手帕了。”

乔一下睁大了眼。

对!

以律师的性格,他怎么可能不去探查夫人偷听的地方?他不止会前去探查,还会将他们三人前往该处的所有痕迹全部抹掉,装作从未走出过别墅才对。

那为什么要杀夫人……

“因为他和女仆争执的时候一抬头看见了夫人的窗口,窗口处有着一团黑影。”

“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