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想要他死

乔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全程看戏的时沐泽旁边搭上了他的肩膀,弯起的眼里满是笑意。

时沐泽侧头看了一眼倒也没推开乔。

乔歪了歪脑袋,看着等得尤为心急的众人接着道:“出乎律师的意料,我们的夫人竟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蠢——夫人对遗产的数额产生了怀疑。她虽然没有料到背后是自己的情人在觊觎谋划,但她怀疑到了女仆身上。

“女仆被夫人扣在庄园内无法离职,侦探们的到来更是让她心惊胆战,最让她感觉不妙的是——她发现律师出卖了她。”

乔松开搭在时沐泽肩上的手,一个旋转重新回到了人群中央。

他的目光徘徊于女仆和律师身上,嘴角的笑容意味深长,“然后全剧就此进入了高潮。”

“侦探们的到来似乎并没有给这座庄园带来什么变化,晚餐一如既往的开始。然而让夫人堵心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出场,为了平缓即将崩溃的情绪,她没有吃完晚餐就回了房间。

“当天晚上的天气不好,电闪雷鸣让别墅内的气氛显得沉重的同时也将大家的脚步限制在了屋内。但这也恰恰方便了某些人避人耳目地商谈事情……我们的女仆将律师拉到了花园的长廊中——那里是他们日常偷情的地方,隐蔽、便于观察周边情况还能完美挡雨。

“当然,女仆这会儿找律师可不是为了偷情的,她有着重要的事情要质问。”

乔笑了笑,然后捏着嗓子开始了忙忙碌碌的一人分饰二角。

“你是不是出卖了我?”尖利的嗓音代表着女仆。

“你瞎说什么呢?”粗犷的嗓音则代表着律师。

“你别想瞒过我,你为什么提前告诉夫人遗嘱的内容?”

“……早告诉晚告诉有什么区别,反正她早晚都要知道的,只不过是提前了一点而已。”

“对你来说是没区别!反正她没怀疑你,你总是可以脱身的,但是对我来说有!!!你是不是看遗产到手准备把我撇开了?告诉你,你休想!”

乔的配音相当出色,质问、推却、竭嘶底里地争吵,一切的情绪都表达的淋漓尽致,配上他脸上夸张的表情更是给人一种喜剧般的视觉感官。

时沐泽忍不住微微扬了扬唇角。

看到时沐泽脸上的笑意,乔一下子更来劲了。

“曾经耳鬓厮磨的一对情人在长廊内吵得不可开交,”乔提高了声调,“然而!他们却无论如何都没有料到,就在他们的背后,夫人正咬着牙关听着这一切……

“夫人自然不是去暴雨中观景的,事实上女仆和律师的身影刚刚出现在长廊中就被卧室中的夫人意外发现了。律师为什么会和女仆在一起?诧异于这个问题的夫人下楼偷偷溜进了长廊背后的凉亭里,然后听到了这场狗咬狗的剧烈争执。

“夫人肝胆俱裂。事实的冲击让她一时茫然无措,她下意识的想去找妹妹商量,惊慌离开的时候却不幸被律师瞥到了身影。”

“嘶——”

听到紧张关头,房间内医生倒抽了一口凉气。

乔转头对他笑了笑,随后接着讲了下去。

“这可怎么办?”乔模拟着律师在房内不安地踱着步,“夫人在感情上确实很蠢,但她也不是能轻易被左右的人,等她反应过来必然会有应对措施!到时候钱财、名誉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还会有牢狱之灾。”

“该怎么办?”乔满脸的焦急瞬间一收,他眨了眨眼,唇角眉梢变得满是邪气,“该怎么办?当然是杀人灭口。”

“女仆和律师为了自己的未来再一次成为了同谋。女仆的身份让她可以在别墅内随意走动,去哪里都不会引人怀疑,她推着餐车,假装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若无其事的给夫人送上例行的热巧克力。而实际上,律师正藏身于餐车之中。

“女仆和律师本打算趁女主人不备,合力制服她。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当他们来到夫人房间的时候,夫人竟然不再卧室里?时机难得,律师顺势躲藏进了衣柜中。”

乔一边说着一边又从口袋里掏出了烟斗,也没点燃,就光叼着,一晃一晃显得他痞里痞气的。

“夫人当然不会在卧室里,她来了这个房间找爱蜜儿。夫人本想将所有事情都全盘托出,但当她真的见到自己妹妹时,羞耻心和强烈的自尊心又让她止住了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的离开了。

“之后的夫人无处可去,她独自坐在客厅中为自己错付的爱情和信任哭泣了好一会儿。”

说到这里,乔顿了顿不满地侧头看向了管家,“管家先生,如果下次还有机会,这种受害人死亡前行踪的情报请务必早点告知侦探。”

“很抱歉,”老管家微微弯腰鞠躬道,“但我答应了夫人,会将她独自哭泣的事情尽可能的保密。更何况……这并没有妨碍到你们破案,不是吗?”

乔抽了抽嘴角。夫人离开爱蜜儿房间后独自坐着哭确实是条没多大用的线索,但是被隐瞒情报的感觉仍然让人很不爽。

只不过老管家这种行为模式有着自有准则的人是很难被其他人劝服的,乔只能无视他继续往下讲。

“耗费了将近一个小时,夫人才收拾好情绪返回了自己的房间,而她一进门就见到了房内的女仆。夫人既是厌恶又是无措,自身的骄傲却也让她无法展露出一丝的弱势,于是她挥手让女仆赶紧离开。

“女仆巴不得早点离开,但在离开之前她还非常贴心的提醒夫人——浴袍已经准备在了浴室中。这是为了防止夫人打开衣柜。之后,女仆顺势离开房间前往厨房,和值班的管家在一起相处了一整个晚上,给自己制造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而夫人那边,女仆离开的同时医生却紧跟着走进了房间里。他恳求夫人让他继续为庄园服务,为了能留在贵族的交际圈内,医生宁愿降薪也想留下。”

乔向着律师歪了歪脑袋,“还记得这个吗?你向我们表达对医生的怀疑时,曾经把这句话作为医生可能犯案的动机——这消息恐怕就是你藏身于衣柜时听到的吧?毕竟医生可没有对外宣讲过他所哀求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