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样幼稚。”
都你啦。
我斜睨汪浩一眼。
汪浩默默叹气,乾脆帮名人金句勾勒描边起来。
算了,我打算乖乖背几个英文单字做样子。
我往后靠着包厢的木板,伸长了腿,换一个慵懒舒服的姿势,不小心又踢到邻座的郭明。
我赶紧在郭明还没拿笔攻击之前缩回来,但我往桌下瞄一眼时,发现郭明很规矩的盘腿而坐。
他连休闲喝茶都很正经。
“坐没坐相。”郭明没敲到我,改以笔敲桌,又念了一句。
说实话,我觉得郭明学长太一板一眼了,训导主任爱念就让他念,说来说去就是那些话而已,例如,本校校训是能k能玩啦,全人教育不可偏废啦,为了社团荒废课业是本末倒置……不外乎是这类的陈腔滥调,听到我都会背了,了无新意。
郭明倒是认认真真看成一件大事,他为人正派严谨,连踏入这圈子都是因为卖身葬父,颇有历史故事中孝悌君子的风范;至于我跟汪浩喔,大概就是史记里那种不拘小节的游侠吧。
本来我们都在神裔馆内开读书会的。
当然,是名义上的读书会,实际情形是读著读者,就不小心发展成武斗大会,屡试不爽,就连兵器姊苇婷这种万年啦啦队,也能跟闹得不亦乐乎,搞得众人的成绩每况愈下。
身为社长的郭明,非常沉痛的检讨这个问题,他迅速揪出了武斗大会的罪魁祸首───
嗯,就是迷人的本人我。
郭明背负著督促大家认真学习的重大使命,还加上主任交代他的任务,开示我。今日在社办一阵纠缠的结果,就变成此刻的状况:
郭明坚持把我拖离社办,压到宵夜街的茶艺馆包厢,认真监督,还给神裔馆一个清静空间。
呃,加上汪浩,三人行。
郭明对剩下的人说:
“过两天就期末考了,我把东东带走,你们甭闹了。”
大家只好含泪与我挥别。
社办改由副社长赵纬坐镇,还真的闹不起来,赵纬也是行事稳重的人。
郭明坐在我旁边,同席读书,连汪浩都不敢造次,包厢内的读书气氛就变得很沉闷。
汪浩开始认命的默写古文,但写没几行,他忽然搁下笔,神情端凝。
汪浩一直没说话,表情像在迟疑,我们以为他应该是默写到一半卡文了,大概过了数分钟,我跟郭明才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灵压快速逼近,黑压压的像是大队兵马,行动却安静无声。
异常诡异的反差。
我在地界从未看过此等阵仗,但也不怎在意。
大概是什么天公庙出来巡香吧?多带点兵马,浩浩荡荡以示威仪,我其实不爱这些宗教花头,向来见了假装没看见,隐气绕开便是。
但郭明也抬头了。
天边不远处已经黑云密布,貌似巡香规模的灵压快速袭卷而来。
却没有开道的华盖,也没有神尊名衔的头旗,它只是一团一团的兵偶之气,逐渐分散排列,化为攻击方阵,错落有致。
有趣,这是哪边的军事行动?
我好奇心一来,立刻放下笔,打算跟随观战。
“那是兵符……?”
郭明也欲起身,汪浩沉声道:“不要看。”
汪浩对著郭明说话,却伸手扣住我的手腕。“坐好。”
我跟郭明互看了一眼,心里的疑惑逐渐扩大。
那股灵压进军的方向,是神裔馆。
不对劲。
汪浩半阖眼凝视著远方,眉头深锁。
不知不觉间,他的灵气已若有似无的飘散在整个小包厢内,四叠半榻榻米范围,恰好就是汪浩的匿踪极限大小。
……汪浩这家伙!他立马准备要逃了!
郭明微感焦虑:“来人是谁?打开绯凝给我们看。”
汪浩有时候很小气,但我们都得靠他,如果汪浩不以灵血张开绯凝分享画面的话,我跟郭明根本不明白他眼底究竟见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