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

早就打定主意要讨厌你的人，不管你怎么检讨怎么谦卑，她都一样找得出理由来讨厌你。

多说无益，但佩茹显然还有聊兴，夏羽寒只得淡言：

“我跟东东没交往过。”

“骗人，他之前不是常来我们教室吗？送饮料送点心，很sweet耶，我们都好羡慕喔……你们是不是那个了？”

佩茹凑到她耳边，一副体己的模样继续逼问：

“你跟我讲，我不会跟别人讲的。到底感觉怎么样？”

“真的没有，连牵手都没有。”

“所以你们跳过牵手，直接到本垒咯？”

夏羽寒没想到同龄女同学的理解能力如此差劲，歪曲能力却很强大。

女孩子是很奇妙的生物，表面上矜持又害羞，但姊妹淘又爱关起门来畅谈情史，一部份是分享，一部分又带着炫耀的成份，内容还异常露骨。

佩茹看起来就想来这一套。

她也不是真想跟夏羽寒当朋友，只是想从女主角口中探问一些八卦，转头又拿去跟别人当谈资罢了。

给这种人转述，又不知道会被讲成什么样子。

夏羽寒对这种假面交谊微感烦躁，很想赶快句点，却越描越黑：

“连接吻都没有好吗？不，连牵手都没有，等等，不对，我们什么都还没开始。

……哦，不，我们根本不会开始，因为完全没有要交往的意思。”

“………”

“总之，我跟他们只是同社团而已，谁都没交往。”不言情的女主角还真不知道能跟人聊什么。

佩茹又继续穷追猛打的问：

“那你们社团平常在干嘛？人那么少，社办那么大，不会很空吗？”

不，里面很满，杂物超多，都是你看不到的异界物品，还有各种神秘生物，有龙有凤有猫有飘有使鬼……

夏羽寒想了想，还是采取了正常人可以接纳的说词:

“喔，我们社团时间就是静坐和玩猫。”

静坐听起来实在太乏味，佩茹很快放弃理解冷门社团，又把话题拉回言情上了：

“程晓东怎会加这种文静的社团？他也会静坐？不像耶！程晓东篮球打超好的啊，我听隔壁班的说，他那个很那个……”

哪个很哪个？

夏羽寒很怀疑，佩茹的已经自己脑补出极度精采的□□动新闻，她努力想赶走满脑子意淫的佩茹，心琪却跑回位子来，一屁股坐在她旁边，还不客气的抓了一大把洋芋片吃。

“啊哈！你们在聊社团吼？”心琪高兴插入对话：

“我跟你们讲过啊！那些都是我们社团学长！我们叫做超心理学社，其实是很厉害的灵异社团啦！”

大家脱离了教室里的拘谨，忽然话匣子大开，却变成轮流骚扰夏羽寒的大风吹。这时候，心琪的回归，又像天降救星了。

有了小仙姑心琪当纲，夏羽寒趁隙退出话题，把额角抵在玻璃窗上，直接闭目养神。

忽然，窗外有一大团黑影一闪而过。

夏羽寒肉眼闭著，净眼感受只是更加清晰。

一整群野鬼游魂的从巴士的车身边擦过，与车行方向相反，大量的游魂像在正前方看到极度恐怖的事物，它们一边发出尖锐的嚎叫声，一边往后飞快逃难。

前面发生什么事？

夏羽寒倏地拉开车窗往前张望，在带点咸腥味的潮湿海风中，只见游魂们仓皇迎面飞来，十几台巴士傍海奔驰著，连接成一排长龙。

这是一整年级的校外教学，更前头的巴士全都是同校学生，一眼望去，夏羽寒也没看出什么异样，虽然疑惑，还是暂时眼不见为净。

她正要拢上刺眼的阳光，一个血糊糊的鬼头便重重砸在窗框上。

……

夏羽寒果断拉起窗帘，装做什么都没发生，免得旁边的心琪看到，又要去收惊了。

但前面肯定打起来了，而且战局大概是一面倒。

虽然不知道在打啥鬼？

如果这时候是太子或叶峰在，就直接出元神去瞧瞧了。但夏羽寒还不会出元神，平常也不觉有什么不便，有肉身保护让她比较有安全感。此刻她有点犹豫，是再开窗瞅上一眼呢？还是彻底装死到底？

夏羽寒揪著呢绒帘布，进退两难，窗外的游魂正在放声哭嚎，车内的歌唱气氛也在同时达到最，几个男生忽然热情塞来一支麦克风，夏羽寒不禁面有难色。

梅铃便酸溜溜道：“啊～学霸公主不屑跟我们一起唱啦。”

夏羽寒看了心琪一眼，只怕她也听到外头恐怖的神哭鬼嚎，又惹出什么事端。外头疑似有一群异界神经病正在互殴，明哲保身的最佳方式，就是假装一无所知，免得被当作任何一方，无妄之灾。

还好巴士内的音响也开到最大，好多人都在吼歌，心琪正愁没麦克风，于是又强行帮夏羽寒代劳了。

心琪引吭高歌飙完副歌，这才心满意足的继续讲灵异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