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羽寒看着窗外飞快流逝的风景,金黄色耀眼的阳光,万里无云下的湛蓝海洋,相较于水泥丛林永远灰蒙蒙的天际,最南端的海景胜地美如异国,大家都对这次的校外旅行雀跃不已。
游览巴士上,同学有的打牌,有的传递零食,还有人抢着麦克风轮流高歌一曲,不算小的车厢塞满了一群兴奋的学生,变得吵杂不已。
很吵很吵。
动感十足的重低音,在密闭的车厢内听起来震耳欲聋,喧哗又热闹。
在满车流泄的流行舞曲中,夏羽寒听得很痛苦,只想自己看点书,但把背包打开,手指刚滑过雾面书封,忽然又作罢了。
车行颠簸,晃荡得很,看书肯定晕车,再加上垃圾音乐的干扰,她就得用到呕吐袋了。
心琪原本坐在她身旁叽叽喳喳,一直想找话讲,她陪聊的累,乾脆坦白:
“我晕车。”
心琪总算转移目标,往别的同学进攻去了,前座的吴佩茹却立刻补上空档,她转过来,朝夏羽寒递出零嘴。
“海苔口味,要不要吃?”
佩茹挂在椅背上,伸长手把洋芋片包垂下来。
夏羽寒和佩茹素来并无交情,这动作便是主动释出善意的意思,夏羽寒也不拂人好意,象徵性的拿了一片。
她刚把洋芋片放入嘴里,佩茹就单刀直入开了话题:
“欸,羽寒,你现在跟学生会的那位交往感觉怎样?”
谁啊?
夏羽寒一愣,她认认真真想了10秒,才想出佩茹讲的应该是太子。
太子爱热闹,之前曾邀神裔馆和学生会成员一起去他家豪宅玩,想把两团完全不相干的朋友拉成一挂,但双方调性差异过大。太子的人际应对向来得体,点到为止,既然发展不良好,所以也就只那么一次了。
“你说徐子翊吗?”
“你男朋友太多了喔?搞不清楚谁是谁。”
佩茹撇撇嘴,像是责怪她的无知:
“他在学生会当公关啊,他没带去你吗?徐子翊绰号‘学生会王子’,听说他家超有钱的,又帅,可惜喔……”
“可惜什么?”夏羽寒问。
“没有啦!”
佩茹似乎话中有话,但夏羽寒也不想追问,点到为止。
太子平素吊儿啷铛,但制服却穿的端整,还绣有红色臂章,她总没多问。她认识的是在神裔馆的他,原来他在其他人眼里,身分是学生会的代表,听起来还蛮受女生关注的。
不知为何别的通灵者怎好似有三头六臂,现实无形两得意,就她的人生被灵扰搞得分崩离析?
夏羽寒暗自沮丧,站在走道的梅铃也走过来,加入恋爱话题。
高头大马的梅铃直接推佩茹的肩,却看著夏羽寒:
“白痴喔,你搞错了,她还跟‘学妹杀手’在一起啦。对吧?”
“是喔?所以你跟学妹杀手还没吹?”佩茹问。
那又是谁啊?
夏羽寒微微挑眉,明明她跟班上同学来往不多,但背后早已有各种混乱的耳语,出发点似乎都不怎良善。
“我不知道你们在讲谁。”
“程晓东啦。”佩茹和梅铃一起说。
什么啊,明明就不同年级,也不同大楼,八竿子打不着,怎么大家都认识神裔馆家的角色?还取了奇怪的花名?
那就更不对了。
既然他们都对神裔馆历届要角的情史很清楚,还比她这转学生明白多了,那又何必这样远兜远转跑来问她?
呵,伪装挺差劲的明知故问。
虽然夏羽寒感觉这话题很无聊,但两名女同学的表情看起来很一言难尽,夏羽寒怀疑,她已经被视为那种当小三到处劈腿又不认帐的绿茶婊了。
为了澄清,她只好继续陪聊:
“哦,东东。我跟他没关系。”
“对啊对啊,之前你都叫他东东,所以你们现在还在一起喔!?”
“不是,那不是情侣之间的称呼,是我们全社都叫他东东……”
神裔馆向来是有绰号叫绰号,自家人不知道为啥就喜欢喊东东叠字,略去本名,像小男生的乳名似的。但夏羽寒听惯了,反而觉得叫他本名显得生疏不自然。反正入境随俗,别人怎叫就跟著叫呗。
她正色解释,但佩茹更急著说出自己的观察:
“程晓东每次打篮球时,场边都坐一排拉拉队尖叫,我最近去篮球场都没看到你,我以为……”
“我去干嘛?我看不懂篮球。”
“算了啦,她才不会跟我们讲咧。”
梅铃不屑的用鼻孔哼了一声,便快步走开,往后走去找心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