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儿连忙跟上扶住他,将他引到余晚晚面前。
“你真的是个骗子吗?”杜秋生的声音冷冰冰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他本来就是偏秀气的长相,再加之有些书生的气质,一眼看上去就会让人觉得是一个很温和的人,平时也从未见他发过脾气。
小伍儿跟了他两年多,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个样子,虽然没有暴跳如雷或大发脾气,但只看他这样板着脸,就让人忍不住心生寒意。
余晚晚正惶惧不安于即将打在身上的板子,听他这般明知故问,顿时觉得有些难堪,嘲讽地道:“是不是骗子你不是都听到了吗?还要假惺惺地问我做什么?”
杜秋生隐忍着内心极度的痛苦与失望,不甘心地再问她:“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去骗人?你就那么想要钱吗?”
余晚晚仰着头,一字一句地道:“是,我想要钱,很多钱。谁不爱钱,你不爱吗?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没钱的滋味,这世上谁都靠不住,只有钱和自己靠得住。”
“那我呢?”
杜秋生脱口而出。
“你?”余晚晚像是觉得他问了什么好笑的问题,嗤笑一声说道:“赵发才长得丑,而你是个瞎子,对我来说你们俩没什么不同,实话告诉你吧,我原本打算再在你这儿骗个一两千两银子就够了,没想到临到跟前却栽到了赵发才的手里,这次算我倒霉……”
“别说了!”杜秋生厉声打断了她的话,放在身侧的手渐渐紧握成拳,整条手臂都在微微颤抖着。
外头正等着看重头好戏的百姓们眼见迟迟不打,三三两两地喊起来。
“还打不打了?”
“怎么还不打?都等着回去吃饭呢。”
“打呀,快打呀!”
章打板的衙役也等着干完了差事好下衙,没好气地道:“说完了没有,说完赶紧让开!”
小伍儿见他扬起了板子,唯恐误伤了杜秋生,连忙将他扯到一边。
小杖用的板子并不重,但连着二十板子打下来也尽够受了。
杜秋生听着一下又一下板子打下去的声音和余晚晚沉闷痛苦的呻吟,一颗心像是死死地压在了大石头底下,疼得透不过气来。
拥挤的衙门口自动为他分出了一条路,不少人都向他投以同情的目光。对于他们来说,杜秋生其实只是今日这场好戏中一个悲伤的角色,他们怜悯、感叹,但却绝不能感同身受到他所承受的痛苦与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