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来没有了解过想要但是永远得不到的痛苦,我如果是你……我如果是你,挡路的人早就死得干干净净!”
“所以呢?”陈可清冷冷看着地面上的后辈,像是看着某种令人恶心的软体星球生物一般,“你打着这个旗号,就能牺牲两个无辜的生命?就能干涉我的决定?这就是你所谓的爱?”
“我如果早知道你对苏烈有这种感情,就会早告诉你,和他面对媒体而塑造的形象完全不同——不管你们如何脑补他是个温柔深情的丈夫,他从灵魂上来说都是个恶魔。”
陈可清低头看着陈以白,摇了摇头:“可是,你连说都不敢说。”
吴道依旧不动声色,实际上,他对于除了陈可清之外的大部分人都只有面无表情这一个表情。
按照吴道的逻辑,孩子不听话怎么办,多半是废了,打一顿就好了。
诚然他不理解现在的孩子心里都在想什么,也觉得陈可清对于后辈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情感比较多余,他也不想干涉陈可清的说教活动。
毕竟陈可清最近压力也大。开心就好。
中途在研究员找胡博士拿了样品和使用说明,吴道直接把坐标定在了苏烈家。
对于苏烈来说,这一次陈家来的人倒不算是不速之客了,陈可清在路上和他联系过了,门铃响起,坐在客厅的叶少言正想回避,被苏烈按住肩膀坐了下来。
毕竟是直接受害人,苏烈觉得叶少言有权处理施害者。
本星球的司法体系和地球联盟出入颇大,除了案例有很大参考价值之外,私刑也是被允许的,并且在地球上早已被各种条文粉饰过的“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准则,在这里一样适用。
最没有道理的是,科技如此先进的星球居然默认雄子对于雌侍拥有完全处理权,这种奴隶社会残余让无数成为雌侍前尚有自我意识的雌子刻意扭曲自己,以适应之后的身份。
苏烈想抑制叶少言的此种倾向——这并非刻意,而是作为生长在地球联盟时代的人类,实在难以想象一个原先拥有独立人格的人活生生被逼成某人的附庸,哪怕那个人是他自己。
叶少言终究还是没有逃,虽然他本心并不想和陈可清见面,理论上来说所有关于叶少言的事务,苏烈都有决策权。
雌侍很少能见到非原先亲友和自己雄主相关的人士。以被限制的人身自由为前提,不会有正常的人想要和他们成为朋友。
既然苏烈声称自己来自于另一个所谓公民人格平等的时代,叶少言除了配合其实也别无选择。
陈可清进了门,身后跟着押着另一个少年的吴道。
那个少年从进门开始,就呆呆地看着苏烈。
少年的眉眼之间和陈可清长得有些相似,只是神情呆滞,眼角还挂着泪痕。要是平常遇见了,叶少言不免会多问一句这孩子怎么了。
不过他的眼神就像钉在了苏烈身上。
这引起了叶少言强烈的不适。
叶少言走到桌子边上,慢条斯理地拿起茶壶,不急不躁地倒出三杯清茶。
流水声将陈可清三人的注意力多少从苏烈的身上拉了过去,吴道和陈可清无意中交换了一个眼神,都觉得这次恐怕不会那么顺利。
一个被陈家祸害得差点没了孩子的孕期雌侍,一个陈家长老之首陈也义都说惹不起的人。这局面不说是刀山过海,也是一地碎玻璃了。
能怎么办,走呗。陈可清微笑着接过那杯叶少言端来的茶,对着他,而不是苏烈开了口。
“前几天的事……我来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