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阵势,云俊虎不禁打趣道:“父亲,小妹,你们这么严肃,是商量着要把云家的家产留给我一个人吗?”
云锦弦不禁瞪了他一眼,他一生正派,为人严肃,不知怎的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
听云俊虎这么说,云锦弦心里愈发烦躁,不禁怒道:“闭嘴。坐下。”
云俊虎略感意外,坐了下来,脸上仍带着笑,并不觉得会发生什么。
他向来是个爱笑的人,如今任美目有了身孕,他更是喜上眉梢,脸上的笑意一天都止不住。
这不,笑得脸上都有褶子了。
云锦弦虽是不忍心,却还是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听着听着,云俊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当云锦弦将一切和盘托出,云俊虎不禁拍案而起,怒道:“父亲,此事还有什么好说的!像这样的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咱们云家世代都是武将,武将保家卫国,舍生忘
死。这些年,兵士死了多少不计其数,如今这些个文臣反倒在这里通敌卖国,当真是该死!”
云锦弦瞪了他一眼,道:“你小声一点!”云俊虎仍是意难平,愤愤道:“父亲,此事如何能忍?咱们这些年带着云家军征战,谁没有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过的经历?如今好不容易和平盛世,这些个文人倒上蹿下跳,
胡作非为,非死不可!”
听着,云锦弦丢了一个茶盏过去,带了几分怒意道:“闭嘴!”
云俊虎被吓到,忙闭嘴不言,站在了那里。
云锦弦指了指他,道:“先坐下。”
云俊虎悻悻地坐下,心里颇不服气。
紧接着,云锦弦看了看他,道:“俊虎,这次的事情,任锦海的确是做得不对。但是,谁都有资格说让他死,唯独你不能。”
云锦弦看着云俊虎,目光如炬。
他话里的意思,云俊虎懂了。
因为他的妻子是任美目,任锦海是他的岳丈。任锦海若是死了,对于任美目的打击该会有多大。
想到任美目,云俊虎沉默了。
因为这件事,云锦弦也很为任美目感到心疼。
自从嫁到云家以来,任美目一直循规蹈矩,最是乖巧,不曾有半分过错儿。
如今更是辛苦地怀着云家的骨肉,偏偏她肚子里的这孩子不甚安宁,怀孕初期便呕吐不止,幸亏得了赫云舒的便利,请了那百里姝给开了几剂温补的药,这才有所好转。
几人都沉默着。
最终,还是云俊虎打破了这沉默:“父亲,小妹,这件事说一千道一万,他都不可能活着。”
云锦弦不说话。赫云舒看了看云俊虎,道:“表哥,正是因为考虑到表嫂,所以我才向皇兄禀明,此事由我处置。他通敌卖国,更有栽赃诬陷我夫君的罪名,我当然不能让他活着。可是,
让他如何死,才是个问题。”
这一刻,赫云舒是动了狠心的。
近日以来朝堂上的动乱,是任锦海从中作祟,既是如此,她就不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任锦海如此做,是铁了心让她的夫君死。
这一点,赫云舒忍不了,也不准备忍。
只是,如何让任锦海死,是个问题。
云俊虎一连提了许多建议,比如,找人悄无声息地刺杀云锦弦;比如,制造一出意外杀死他;再比如,给任锦海下毒,再制造他暴毙而亡的假象。
然而,这些建议都被赫云舒一一否决。
任锦海犯了大罪,在她看来,是要将他的罪名昭告天下的。如此悄无声息的让他死,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若严肃地说,任锦海犯下这样的大罪,诛九族都不为过。
只是,因为顾念到任美目,赫云舒不愿下这样的狠心。
思来想去,几人都没有想出一个稳妥的法子。
最终,赫云舒打破了僵局,道:“这样吧,我先去见见这任锦海。如果他执迷不悟,仍是什么都不肯透漏的话,我们再从长计议。”
云锦弦想了想,道:“可以。如果他能够迷途知返,为我们提供海族的消息,倒可以对他从轻发落。”
云俊虎插嘴道:“哪怕是从轻发落,他也难逃一死。”
说完,云俊虎上前为赫云舒开门。然而,门一开,他看到外面的人,不禁大惊失色:“美目,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