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嫁到云家以来,任美目一直循规蹈矩,最是乖巧,不曾有半分过错儿。
如今更是辛苦地怀着云家的骨肉,偏偏她肚子里的这孩子不甚安宁,怀孕初期便呕吐不止,幸亏得了赫云舒的便利,请了那百里姝给开了几剂温补的药,这才有所好转。
几人都沉默着。
最终,还是云俊虎打破了这沉默:“父亲,小妹,这件事说一千道一万,他都不可能活着。”
云锦弦不说话。赫云舒看了看云俊虎,道:“表哥,正是因为考虑到表嫂,所以我才向皇兄禀明,此事由我处置。他通敌卖国,更有栽赃诬陷我夫君的罪名,我当然不能让他活着。可是,
让他如何死,才是个问题。”
这一刻,赫云舒是动了狠心的。
近日以来朝堂上的动乱,是任锦海从中作祟,既是如此,她就不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任锦海如此做,是铁了心让她的夫君死。
这一点,赫云舒忍不了,也不准备忍。
只是,如何让任锦海死,是个问题。
云俊虎一连提了许多建议,比如,找人悄无声息地刺杀云锦弦;比如,制造一出意外杀死他;再比如,给任锦海下毒,再制造他暴毙而亡的假象。
然而,这些建议都被赫云舒一一否决。
任锦海犯了大罪,在她看来,是要将他的罪名昭告天下的。如此悄无声息的让他死,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若严肃地说,任锦海犯下这样的大罪,诛九族都不为过。
只是,因为顾念到任美目,赫云舒不愿下这样的狠心。
思来想去,几人都没有想出一个稳妥的法子。
最终,赫云舒打破了僵局,道:“这样吧,我先去见见这任锦海。如果他执迷不悟,仍是什么都不肯透漏的话,我们再从长计议。”
云锦弦想了想,道:“可以。如果他能够迷途知返,为我们提供海族的消息,倒可以对他从轻发落。”
云俊虎插嘴道:“哪怕是从轻发落,他也难逃一死。”
说完,云俊虎上前为赫云舒开门。然而,门一开,他看到外面的人,不禁大惊失色:“美目,你怎么在这里!”
赫云舒沉默,是因为觉得任锦海很有猫腻。
云锦弦沉默则是因为看着赫云舒神色凝重,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沉默了良久之后,赫云舒看向了云锦弦,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了云锦弦。
听罢,云锦弦大惊失色,道:“此事当真?”
赫云舒点点头,道:“舅舅,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您也看到了,那么多人写他,不会是空穴来风。”
云锦弦跌坐在椅子里,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之后,他看向赫云舒,道:“云舒,依你看,此事应当如何处理?”
赫云舒如实道:“舅舅,我已经向皇兄请求,任锦海一事交由我处理。所以,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云锦弦皱紧了眉。
的确,若任锦海和云家无关,此事根本无需犹疑,任锦海通敌叛国,只有死路一条。
但是,任锦海除了是大渝的丞相,还是任美目的父亲,他们可以不顾惜任锦海,却不能不顾及任美目。
云家,是一个注重亲情的地方。
而且,任美目如今怀着身孕,任何的打击于她而言都是致命的。
云锦弦想了半天,终于开口道:“云舒,不如先将此事告诉俊虎,听听他的意见。”
赫云舒点点头,道:“好。”
云锦弦出门,唤小厮将云俊虎叫过来。
原本云俊虎正陪着任美目散步,小厮过去说云锦弦有请,他很快就过来了。
云俊虎踏进书房,看到赫云舒也在,不禁愣了一下。
他很快反应过来,大笑道:“小妹,你竟然也在。”
赫云舒淡淡的笑了一下,道:“对,表哥,你先坐,我们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说着,她冲着小厮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小厮很快出去,从外面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