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都说了是长辈,我自然要尊重。”别看卞佛桑面上风轻云淡,事实上肚子里却好奇得要死。

看姓氏这埋的大概是张大哥的父亲了。只是凭打虎救人的关系,骆明决实在不必特地绕道拜访,还专程带着自己过来祭拜。

莫非张家是什么隐世高人,有一段不得了的江湖秘事?佛桑开始脑中搜索起《江湖远》中张姓的高人起来,可惜一无所获。

又或者……是骆明决的亲人?她忽然想到这个可能性。毕竟,书中骆明决的身世一字未提,难道他本姓“张”是山里的猎户不成?

“我是孤儿,三四岁时被老爹在路上捡到,送到了师父身边。”骆明决不再逗她,打扫着石碑上的青苔,解释道:“后来他还常上山去看我。佛桑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有位老伯伯过来,每次带着蜜饯糖果。”

在佛桑的记忆里,小时候幽篁居真来过这么一位伯伯,每次他来自己就能就有零嘴吃。可他来时,师父就不许他们三个出来见客,一直等到老伯下山才解除禁足。

“可……师父好像……不让他见你?”佛桑问。

“嗯。”骆明决点了点头,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油纸包的烤肉,供在墓前,“你记得不错,师父是不让他见我。可即使这样,老爹身子好时还每年都来。没人知道我的生辰,他便将送我山上的日子当我的生辰,风雨无阻。”

碑是八年前立的,佛桑忽然明白了什么,难怪后来就再也没有人送过蜜饯了,她有些担心地看了眼骆明决,他却仍是那个样子,没有悲戚。

“你下山没有来找过张老伯吗?”她问。

骆明决失笑:“你怕是忘了,老爹走时,我才十一岁。”提到这个又有些惆怅:“况且我不知道老爹住在哪里,师父也不许我问。”

他解释:“那年虎患,我也是凑巧经过,遇到了张大哥。他和老爹的关系,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师父怎么这样……”佛桑有些埋怨,心想她是母亲不想见她,便也罢了。张老伯这样疼骆明决,竹老人却还阻拦,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师父有他的道理,我原也是不理解的。”骆明决仿佛就是在等她发问,耐心道:“先前知道了张大哥的身份,我每次下山就往张家跑,后来被师父知道了,还罚我在三省洞关了半月,不许我再往来。”

“就是两年前那次?”骆明决一说,卞佛桑便猜到了时间。

她记得,那次师父莫名发了好大的脾气,向来嘴硬心软的竹老人那回整整罚足了十五天,可是一日也没少,任方棣棠如何求请,她怎样撒娇都没能把骆明决给救出来。

“佛桑记性真好。”骆明决顺口夸了她一句,承认道:“正是那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