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释:“我以为来了高手要灭咱幽篁居满门,一门心思只想为师兄创造时机。就算出了意外,我们也不至于全军覆没。”言辞恳切,听者落泪,背地里却朝佛桑使了个眼色,壮着胆子说:“不是您吩咐‘万事以幽篁居为重’吗?”
“咳咳咳!”一旁的卞佛桑虽有心帮忙,可眼睁睁看着师父的脸色越来越黑,差点儿把自己的肺都咳了出来,才制止了方棣棠继续胡说下去,只可惜为时已晚。
“呵,”竹老人反手一个爆栗敲在方棣棠脑门上,“为师的话你倒记得清楚?只是下一句,为何不一并说与我听听?”
“万事以幽篁居为重,但三人安危才是幽篁居重中之重。为师不在,你们谁也不许好勇斗狠,以身犯险!”这段话,竹老人每次云游前都耳提面命。以卞佛桑这记性都快能倒背如流,更何况她两位天资聪颖的师兄。
识时务者为俊杰,方棣棠不再多话,理了理衣角,跪得更加端正,远远看去和骆明决两人仿佛守门的石狮子,一动不动。
眼瞅着两位师兄全军覆没,卞佛桑知道只能靠自己。
她眼睛咕噜一转,凑了过来,抱住竹老人的手臂,撒娇地晃了晃,讨好卖乖道:“师父,师兄们哪天都可以罚,您可别气坏了身子。不如,同我说些高兴的,比如……此次回来……有没有给佛桑带礼物啊!若是没有,我可不依。”
跪着的两人看了眼师父的脸色,暗暗交换了个眼神,心照不宣。两人,嘴角微微颤动,竭力保持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火上浇油。
“礼物?你也不想想我同谁一块儿山上的!”竹老人果然面色缓和了不少,他象征性地拧了拧佛桑的耳朵,“你见过谁带着礼物寻仇的?”他坐回椅子上,佛桑机灵地给添了茶水。
“东西安顿在山下了,天亮后让你两位师兄去给你取。”竹老人接过茶水,抿了一口,转头吩咐道:“等调理好身子,你们两自己去后山三省洞,思过五日。”
“是,弟子遵命。”领了责罚,两人便知道这事算是过了,都松了一口气。方棣棠还抽空偷偷朝佛桑做了个鬼脸,感谢解围之恩,连骆明决也朝她微微点头致谢。
卞佛桑可不敢领功,心知肚明自家师父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有意饶了三人。
这些互动,竹老人悉数看在眼里,眼皮动了动,佯装不知,没有训斥。
毕竟他如今无亲无眷,膝下就是这三个笨蛋徒弟。一个籍籍无名的颜凌云算什么,只要三人和睦平安,就是捅破天去他都会尽力兜着。
“起来吧,身上都带着伤,跪着能好?”他指挥卞佛桑道:“还不去扶一下你大师兄,他可这么笔直地跪着一个时辰了。为师累了,先去休息,你们这一个两个惹祸头子,我明天再给你们治。”然后背手离开,将空间留给三个徒弟。
“呼!”竹老人一走方棣棠揉了揉自己已经麻木的膝盖,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师兄,那些人……好像是师父带路给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