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果然还有但是,第二支靴子落了地,卞佛桑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或许是你体质有异,又或许是颜凌云杀心太重,总之,伤虽好了,可炎狼掌法的热毒已深入你五脏六腑。”骆明决不动声色地盯着她的神色,却发现格外平静,这才继续说:“不过师父的冰霜丸能暂时抑制热毒,只是你恐怕需要一直服用才能压制住毒性。”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叮嘱她:“在我们找到彻底的解毒方法之前,你一定要按要求服药,不可任性。明白了吗?”
热毒,冰霜丸,长期服药?卞佛桑怎么听怎么觉得这个人设有些熟悉,脑子一热,她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这冰霜丸该不会是用什么‘白牡丹’、‘白荷花’等各十二两配制的吧?”
“又在说什么胡话?”方棣棠不满地驳斥了一句,“师兄同你说的是正事,你可听仔细了,别开玩笑。”
冰霜丸配药并不难,就是方棣棠也会。但是若长久的依赖药物总归是个隐患,两人想到此都颇为忧心,偏偏卞佛桑一副万事无忧的样子,看着让人着急。
“哦……”卞佛桑收了嬉皮笑脸的模样,将手里的空碗放下,打开瓷瓶嗅了嗅。这药丸别说花香了,就是独特的气味也没有,光泽倒是不错,她脑海里忽然浮现出电视剧里演员服“麦丽素”的样子,伸手倒了一颗出来,就想试试。
“佛桑。”骆明决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腕,阻止道:“这东西性寒,你也不可多服。每到身上有灼烧感时服用一颗就好。其他的等师父回来,再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这也只是权宜之计,冷霜丸性寒,虽然能与热毒两两相抵,可长此以往也担心会损害身体。事实上,关于办法,骆明决的心中已有考量,只是单凭他如今的身份和本事,恐怕没有这么大的面子,一切也只能等竹老人回来再说。
“说起师父,也不知他老人家现在在哪儿?”方棣棠想着他信鸽放出去也有两日了,竹老人云游四海,都不知鸽子能不能寻到,自家师父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习惯,三人也是毫无办法。
“不管他在哪儿,佛桑有事总是会赶回来的。”说这话时,骆明决想起什么,忍不住唇边带起笑意。
显然方棣棠也想起那事,瞬间脸色黑了几分。
上回是他病了。人道:医者不自医,骆明决担心出事给竹老人也写了封信。结果半年以后自家师父才晃晃悠悠地回来,进门打量了方棣棠一会儿,第一句话便是幽幽地说了句:“咦?你的病还真挺过来了?到底年轻,身子骨不错。”气得方棣棠差点儿离家出走。
见两人脸色变化,佛桑显然也想起了此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竹老人向来信奉“男孩放养”法则并将“区别对待”贯彻到底的。不过,凭良心说,那次他人虽然没回来,药方还是寄了不少,竹老人心里终归是疼三个徒弟的。
眼看着方棣棠要发火,骆明决很识时务地收敛了笑容,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他俯身去取碗,右手不自然地顿了一下,动作十分细微,忙着黑脸和笑的两人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