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颔首应允,不再言他。
往前的墙垣高了三尺,界限分明的光影将彩阁和太子隔开。
彩阁沐浴在日光之下,忍不住称赞蔺元姝:“方才那位小姐,长得真好看。”
太子游弋于墙影之中,并没有过多的夸奖,只道:“尚可。”
她沿着扇面的外边轻轻画圈,指尖绢绸的触感极为柔滑:“殿下同她关系不错?”
太子的声音依旧平淡:“为何这么说?”
彩阁谈不上介意,终归心里不舒坦:“就凭她的奴婢敢拿我打趣,无非是想看你的态度。”
如果太子站在她这边,依着他们之间微妙的关系,本就无可非议,但倘若太子替蔺元姝为个下人求了情,其中意义可就大有不同了。
太子稍作沉默,反问她:“结果呢,我的态度合你心意么?”
她勾唇,有些不屑:“尚可。”
太子想了想,算是婉转地回答她的问题:“元姝的兄长在詹事府任职。”
詹事府掌东宫事务,凭借兄长的缘故,偶有接触很正常。
蔺元姝的名字从太子口中说出,彩阁怎么都听出一股亲眷的味道:“她是谨嫔娘娘的外甥女,谨嫔育有皇子,同你们也算表兄妹哦?”她拖着尾音,想寻求一个答案。
太子却满不在乎地说:“谨嫔只是妃嫔,既为妾室,她还当不起。”若非如此,半数朝臣皆可称作表亲。
她瓮声道:“我以为你不讲究妻妾尊卑的。”
太子以为听错了:“你说什么?”
彩阁很难重复一遍,好在皇帝的总管太监远远叫他们留步,郭和顺手执拂尘小跑过来,先是弓着身子问彩阁的安,再向太子禀告:“万岁爷在紫宸殿,宣您过去一趟。”
太子点头说知道了,吩咐福佑:“送翁主去慈圣太后那儿。”又对彩阁道,“同皇祖母说一声,晚上若得空我会去永寿殿用膳。”
彩阁原本还觉得欣慰,转念一想,已然猜到太子的忧虑:“我不会同姑祖母告状的。”刚提点完蔺元姝的身份不能走望仙门,现在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朝西面方向一指,“去兴安门。”
太子下了步辇,解开颔下的组缨,将朝冠摆在座位正中,示意内监继续抬着往前:“若是酉正时分我还没能过去,晚膳便不必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