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了全程的温软，目光瞥过手机上的页面，不知道该相信哪个好。

“妙妙。”温软真的要急死了，小姑娘的腿上下来回颠动着，像是按上了电动小马达，一刻不停。

手上更是颤抖着，打着字；“刚刚一个阿姨从手术室出来就吐了。”

“呜呜呜太可怕了。”

“早知道我就再忍一天了，等你有空的时候再来看。”

这一刻，林妙也不回复她了。

温软听着不远处的杂音，护士的叫号声，甚至连机器传来细细麻麻微小的声音，都在她耳畔放大了无数倍。

面前的白墙似乎变得更加惨白，人影都在面前晃动着。

温软的不安全感达到了顶峰。

整个人都死死地把小包搂在怀里，像是搂着玩偶，安抚自己一般。

我坚强。

我勇敢。

我不怕。

三字箴言在小姑娘脑海之中，仿佛像是紧箍咒般闪耀着金色的光芒萦绕在温软的心间。

温软幻想着心脏跳动的模样，在一旁努力运功，把三字箴言变成安心药往上印。

“我不怕！”

温软握紧小拳头，更努力的说了出来，可声音却小得微乎其微。

如果人生在世，还有什么想对其他人说的。

温软深呼吸一口，想趁着自己还有意识，还清醒，说出来。

小姑娘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给路景瑜发送着离别前的话：“路学长。”

“我有句话必须要告诉你了，很重要的。”

温软酝酿着情绪，像是遭遇蚂蚁侵蚀过后的大坝，在任何一秒随时有濒临崩溃的冲动。

小姑娘在手机屏幕上，一字一句，认真打出——

“以后，少吃鱼。”

时光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手术室前排队的人愈发少了，呈松散状态。

温软只敢盯着自己的鞋面，跟白瓷砖地板做着小小的斗争，她紧紧抓着自己的两只手，来回替换着，保持清醒。

“咔哒—”地一声，对面的门又开了。

护士摘下口罩，一手搭在门上，另一只手把病例夹抬高，用眼神对准好名单上的字，才冲门外喊了声：“三十二号，温软。”

她又重重敲了两下门，引起众人的注意，烦躁道：“温软？温软在吗？”

伴随着护士不耐烦的喊声。

小姑娘听到一个低润且富有磁性的男声从另一头传来，不真切，像是在虚无之中，以拯救者的身份，逆着医院微弱的灯光，朝这里，空空地喊了声——

“软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