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纸包偷过来,到底是对,还是错?
薄言伸手接过,随手揣进了自己的怀里,仍旧帮她按摩着:“华华,我知道你心疼苏筝。可此事,由不得你做主。你又何必如此为难自己?”
“可她是被我连累的!”凤枫华有些焦急,连声音都有些冲,“薄言。筝儿是因为担心我才去的!”
她在生气。
也不知道是在气薄言替她开脱,还是气自己的无能为力。
“华华。”薄言心疼地抱住她,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
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他原以为,她只是担心苏筝的。
这些日子,她仍是淡然的过着。
所以,他以为她并没有过多的在意。
可是此刻,他才真正明白,她心里其实一直对苏筝充满了愧疚。
苏筝怀孕,就好像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强大的她,也几乎垮了。
凤枫华没有挣扎。
心里的愧疚就像是疯长的野草,几乎占据了她身体的每一个毛孔。
“薄言,我好后悔当时没有多注意一点。如果当时将那香炉里的香拿走,或者扔了,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我留在那里,一定会看到筝儿的。如果……”
她想了太多的如果。
“华华,这世上没有如果。”薄言心疼地看着那双被蒙了尘的璀璨双眸,“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我们不能沉浸在那些‘如果’里。华华,你不是一个懦弱的只知道用‘如果’来逃避的人。”
她一直都是清冷淡漠的。
在他仅知的关于她的一切事情中,她一直都如莲一般静静地矗立在水中央,不与人交谈。
以前的她,生来不能言,心中委屈无人可诉。
她似已习惯了这样将所有一切都埋在自己心中的日子。
可越是这样的她,就越是叫他心疼。
拥着她的双手不自觉越发收紧:“华华,不要再责怪自己了。这一切都是凤倩和蔡志文的错,与你无关的!”
他只能一遍遍地宽慰她。
不希望她沉入自责的泥沼中,无法自拔。
凤枫华仿佛呆滞了一般,静静地躺着,任由薄言将她紧拥着,却不动弹半分。
“凤倩!蔡志文!”心中的怒火犹如开了闸的野兽一般,将她的眼睛点燃。
看着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薄言心中轻轻松了一口气。
她不折磨自己,便是最好。
这个猜测让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她从来不敢想象,有人会喜欢上自己。
可眼前的人,那双定定地看着她,几乎要将她吸进去的眸子,却是实实在在地在告诉着她这个答案。
她的心乱了。
她的脑袋也跟着乱了。
轰隆而来的马车,控制不住地撞向了她。
直至被他护着躲开的时候,她才恢复了些许的意识。
在马车绝尘而去的时候,他从地上爬了起来。
顾不得自己被摔断的胳膊和那满身的血迹,只拉着她的手问她:“可伤到了哪里?”
“表姐,我……”苏筝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及至此刻,她还觉得心脏在扑通扑通地乱跳着。
那一刻,她觉得,整个世界好像都变得昏暗了,连太阳光在他周围都变得那样暗淡无光。
看着苏筝脸上的红晕,凤枫华在心底轻叹一声。
不管这赵家公子的品行如何,如今,他算是开始走近苏筝的心里去了。
“你有了身孕是怎么回事?”不想给苏筝暗示,凤枫华干脆不戳破苏筝此刻的心情,转而提到了另一个问题。
苏筝的脸色微微白了白。
片刻后才道:“我送他去了医馆。刘大夫给他清理胳膊的时候,看到那血,我吐了。后来,刘大夫便给我把了脉。”
“他知道了?”凤枫华问。
苏筝连忙摇头:“刘大夫认识我,说我并没有事。可我看他的眼神不大对,所以将赵公子送回去之后,我就返回去问了。”
说到这里,苏筝的眼泪又再次落了下来。
晶莹剔透的泪珠儿从女子略显苍白的姣好容颜上滚过。
她的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胸口,眼中满是不知所措。
“那你有什么打算?”这个问题虽残忍,却是苏筝如今不得不面对的。
既然有了身孕,那么孩子是留下来,还是……
苏筝的眼泪越发汹涌了起来,她有些激烈地摇头:“我不知道!表姐,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帮帮我!表姐!”
她哭得几乎瘫倒在地上。
凤枫华连忙扶住她,与莺歌一起将她搀进了阁楼中。
她哭得那般撕心裂肺,让人看着都觉得心疼。
敞开的会客堂大门,一眼便可望见纷繁杂乱的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