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该进言今上,太学应遍布天下,让老学究们好好训导下诗文礼仪。
南既明全然忘记自己在太学时是怎么被树立为,开朝以来顽劣不恭的典型。
兴高采烈的脚步声从树林里钻出来。一个个提着野兔和山鸡,收获颇丰。
威凌宇安排大家生火做饭,整个场面俨然有序。纵横镖局延绵多年的名声,真不是白传的。
青筝没动,重新靠回树干上,望着威凌云兴致勃勃地指挥一个镖员挖土烤鸡,突生一股莫名的情绪。像秋天的老鸦望着春天的绿芽,对不曾拥有过的盎然生机艳羡不已。
南既明也没动,眼角余光偷窥着倚在树上的人。星星点点的光斑投在清澈的双眸,折射的光彩像既宁珍藏在匣中的珠宝,熠熠生辉。
南既明自己都没发觉,一向鄙夷既宁那丫头对自己的珠宝长时间傻乐模样的他,现在心底竟隐隐希望,时间能拉得再长点。
“小姐。”清冷的声音响起。
南既明忽然被打断,心下有些懵然,又有些不快。回头只见阮霜牵马回来了,一手还提着四条清理干净的鱼。应是在溪里叉来的。
阮霜拴好马,生火的架势同她砍人一样干净利落。
用匕首削去树枝的皮,一头削尖,就要把鱼串上去烤。
“暴殄天物。”
南既明不由分说截下鱼,夺过匕首在鱼身上划刀。掏来的鸟蛋打散成蛋液抹在鱼上。同纵横镖局那伙人匀出一口铁锅,热油入鱼,噼里啪啦煎至两面金黄,捞出,用阮霜削好的树枝串好。
明一水饶有兴趣地伸手想撕片鱼肉下来尝尝。还没碰到,就被南既明拍手打回。
“臭小子!”
南既明也不理会,放入辣子,葱姜。辛辣味迎面袭来,熏得明一水打了个大喷嚏。
串好的四条鱼重新入锅,加点儿泉水焖着。鱼肉边咕噜咕噜地冒起红色的汤泡,香气四溢,馋得人忍不住咽着口水伸头往锅里探。
青筝肚里的饥饿被勾了起来,不自主往南既明那边凑。
铁锅里,四条鱼在赤红浓郁的汤汁中,兴奋得抖动不停。红色的辣子,绿色的野菜,色彩鲜泽,与不断涌出的鱼香味相宜得彰。
南既明取过阮霜洗净的芭蕉叶,捏起树枝串着的一条较肥美的鱼,盛在翠绿的芭蕉叶上,往青筝方向递。
“给我的?”青筝下意识问出来。
“借花献佛。”
看着修长的手指捧着芭蕉叶的两端,冒着袅袅的热气,青筝只觉食指大动。
接过来,轻咬下一口,外皮酥脆,内里嫩滑。辛辣的滋味并未盖过鱼的清甜,反而能锦上添花地刺激食欲。
脆爽的野菜很好地和汤汁融合在一起,增了不少山野的清新。
没想到南既明还有这一手,嗯,回去叫他写个方子出来。
南既明虽关注着自己的鱼,可还是把青筝的神情尽收眼底。
眯起眼睛,唇齿回味的模样,让他想起了家里养的那只傲娇的猫。在母亲大人手指摩挲下颚时,依偎着身子,享受餮足的神色。
还好初出江湖之时,一时玩兴起,跟师父无钱学了这一手,简直比五行八卦实用多了!
明一水倒没那么多讲究,捏起一串鱼直接啃起来。呼呼地被烫着嘴,也被辣着了。
“臭小子,可以啊!”
“谁的手艺?恩公的吗?”那边威凌云刚缠着兄长一同猎野鸡回来,看见青筝四人已经一人一条鱼开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