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脂粉店。
脂粉店老板娘阿彤操持着这家不小的店铺。
自从爹娘去世后,阿彤独自带着刚满月不久的小宝撑着这家脂粉铺。
相公?她是不指望了。
当年她不顾爹娘的反对,仗着爹娘对自己的娇宠,义无反顾地嫁给了那个落魄的穷书生。她带着对红袖添香的憧憬,披着火红嫁衣把手递给了穷书生。
爹娘心疼自小娇养的女儿,陪嫁了一大车嫁妆。阿彤被相公立志用功读书出人头地的誓言感动,用嫁妆补贴家用,尽心为相公操持家务,一切为了相公安心读书。
没想到,相公还在她孕育小宝时,找了百花坞的姑娘。爹娘去世后,变本加厉,花着脂粉店赚来的银两,四处寻花问柳。不给银两,轻则辱骂,重则动粗。
阿彤质问过相公:“你可还记得当初的誓言?”
相公掂着刚到手的钱袋,顶着一张厚颜无耻的脸,满嘴的冠冕堂皇。
“记得啊。人唐伯虎都有点秋香的典故,风流人物才有风流诗篇传唱于世。娘子你也得体谅相公。”
为小宝紧了紧被角,阿彤看着一夜未着的枕头,推开了窗扉,天又要亮了,而她的相公又一夜未归。
阿彤强撑其满身乏累,用冰凉的水洗了洗脸,准备开始脂粉铺的一天生意。
刚拉起门上的栓木,一个重物就从门外撞进来。
阿彤吓得往后一跳,定睛一看。
一声惊叫划破初晨的宁静。
“让开!让开!官差办案!”
一行官差打着哈欠推开眼前的人,硬是在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墙中挤出一条路。
人墙那头围着一个抱着娃娃悲泣的阿彤。阿彤掩着面,怀中的娃娃挥舞着小拳头,两人哭声高高低低合在一起,搅得通宵办案的官差脑壳直疼。
地上还躺着一个血人儿。脸色发青,唇色发白,左胸腔处一口碗口大的血窟窿,里头的心脏不翼而飞。
“啧,又是一起挖心的。”
“这十天可是三起了。”
“前两天西市那头也是里头的心肝被人挖了去。”
“哎呦哎呦,真是吓死个人了。好狠的人呐”
“李婶子,这贺家娘子可咋办呢?真是个可怜人娃娃才满月没多久呢。”
李婶子倒是个泼辣的,叉着腰大骂:“我看这贺小白脸倒是活该,家里好好的娘子不照顾,老是往百花坞里头的野鸡前凑,这坏事做多的报应!”
“李婶子,男人家找找乐子怎么了。”
“我呸!”李婶子朝那头的地上吐了口唾沫,“看什么看啊!都散了!都散了!没看到官差办案啊!吵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