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镜开始了。

里面的助理站在门口念到了李菲然的名字，门便被“支呀”一声推开了。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助理微笑着对李菲然道：“加油，别紧张！”

李菲然深吸一口气，捏紧了自己薄薄的仅有一张纸的朴素简历，便进了面试的教室。

这间教室很大，阳光透过高高的落地窗倾撒在地上，一大片空旷的地面是给来试镜者一个展示自我的空间。李菲然走到正中间站好，对面有一排椅子，坐着5个考官。

“介绍一下你自己。”一个好听的声音。

李菲然抬头，便看见考官中有个最显眼的年轻人坐在正中间。他一身灰色西装，穿得很正式，甚至可以说是刻意地老成，可还是掩盖不住一张年轻的脸上应有的青涩。

李菲然摸了摸鼻子。这大概就是齐姗所说的，年仅23岁的独立制片导演，穆兰？

他看起来身形修长，微长的墨发一丝不苟，显得有些随意，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倒衬托出了几分贵气。他的左手上攥着一支钢笔，时不时微微低头，在面前一个本子上写写画画几笔，白皙的手腕上戴着的不是腕表，而是一串檀木佛珠。

李菲然点点头，上前几步，把手里的简历递给考官们，转身的时候，才发现，斜对面的黑色皮沙发上，还坐着六个跟她一样来试镜的女孩。

忽然之间，气氛有点紧张。即便是像小李这种身经百战的老司机，居然也有突然之间的莫名紧张。

“大家好，我叫李菲然，十七岁，h市人。是星星娱乐旗下、女团“kysama”门面担当……”

李菲然按照之前齐姗帮她设计好的稿子，一字一句地背诵着自我介绍。

“你有准备才艺展示吗？”过了良久，似乎是有一丝不耐烦，穆兰导演问道。

“嗯？”李菲然抬眸，诧异地望着他，眨着眼睛愣了半秒钟，不是说准备1分钟的自我介绍吗？也没人说要才艺展示，难道别人都有展示吗？

李菲然朝对面沙发上的女生那边望望，那边的几个女生像是回答般地朝她点点头。

这下可难办了啊，李菲然深吸一口气。

对面坐着的穆兰，见李菲然面露慌色，原本一张严肃的脸上，此刻漾出一抹略带嘲讽的笑意。“公开的海报上是没有明文写要准备才艺，但才艺展示，难道不是自我介绍的一部分么？你的简历上写着，你是唱跳女团的成员，那么，你就去做你的唱跳好了，干嘛来试镜电影？你知道艺术电影是什么意思吗？你以为长得漂亮，有几个粉丝跟在后面追捧，就能当电影演员了吗？你知不知道，来这里的人，她们大部分都是从小学艺，专业电影学院出身，你认为，你拿什么竞争力跟她们比？”

“所以，如果我现在有才艺表演，你们就会考虑我了吗？”李菲然望着穆兰，认真问道。

穆兰放下手里攥着的笔，双手环胸，“请便。”

李菲然猛不丁走到穆兰面前，吓得穆兰身子朝后闪了一下。“干……干嘛？”穆兰扶了扶眼镜框。

“那个……”李菲然也没料想到，气场强大的穆兰，居然差点儿被她的举动给吓得掉了眼镜。她指了指穆兰桌子上放着的一支尺八，问道：“这个，你可以借我用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