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合适不合适？”贺琛白皙的脖子因为着急而泛红了，若不是戴着琥珀色美瞳，恐怕此刻应该已经红了眼。“当初决定在一起的时候，难道不就已经觉得合适了吗。”

“人都是会变的。”李菲然又喝了一口酒，第一次面对这种场合，连她都没料到，原来她还有这样的口才。能把……一个男人逼得红了眼。

“好，好，好一个人都会变的。”贺琛痛苦地皱起了眉，他几乎是歇斯底里地抓起李菲然的胳膊，“你……都是计划好的，是不是？就像她们说的那样，我只是你的一个踏脚石而已？”

“不是。”李菲然摇头。

“那你为什么会变？”贺琛几乎在李菲然胳膊上抓出一道红印。

“有些事情，是没有道理的，只能这样。”李菲然垂眸，望着杯子里所剩不多的红酒，这句话，说给贺琛，更像是说给她自己。

“什么叫做只能这样，你他妈什么意思？你当初是怎么样的，你说你喜欢我，你说你第一次在网络上看见我的照片就觉得我是你的男神了，你现在怎么又换了一副样子？”贺琛几乎要跨过桌子，把李菲然一把抓到她面前了。“你怎么能……变化这么大？”

“对不起。”李菲然甩开贺琛抓过来的胳膊。她也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她也不忍心这样伤害别人。可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她也很无奈。

“李菲然！”贺琛叫着她的名字。

李菲然推开椅子，从座位上站起来，决绝地转身离开。拖泥带水只会让情况变更糟，倒不如快刀斩乱麻地好。

“李菲然！”

李菲然走到餐厅门口，依然能听见贺琛的声音。可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就不能因为同情而转身。

只是，走到楼外的时候，9月的秋风一吹，她干涩的眼角居然划落一条泪珠。

呵，应该是这具身体原来的记忆作祟吧？真想不到，原来那样出卖色相向上爬的女孩，居然也会为此而流泪。

她抬起胳膊往前走了几步，忽然看见面前多了一只格子手帕。

“嗯？”

她诧异地抬头，便看见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站在她面前。

一只古铜色的墨镜遮了他的半张脸，他的肤色白皙，从他优雅的脖颈就能看出来。他脖子里戴着一枚白玉指环，衬托出完美的锁骨线，他手腕处戴着一串檀木佛珠，衬托着他周身的气质都有一种超乎年纪的古朴与老成。他身穿一身月白色长袍，在茫茫都市人海中，就仿佛是一支决然独立的花。

那一身，全是棉麻质地，乍一看是粗陋，像是裹了一团麻袋似的，细细端详才能发现其中的纹路做工都是耐人寻味的精致考究。

似曾相识的扮相。

李菲然很快想起来，这个男人她上周见过，在一家餐厅楼下，她帮他捡起过一只羌笛。

“谢谢。”李菲然接过他递来的手帕，没有在脸上擦一擦。

“你的眼睛，很像我的一个故人。”那个男人道。

“嗯？”李菲然蹙眉，仔细在脑海里搜索着，却除却那天的匆匆一见，再没有半点关于这样扮相男人的印象。“你……我不确定认不认识你，你可以摘掉墨镜让我看一下吗？”她小心试探，如果是平时，她肯定不会这么好奇一个陌生人，但现在，面对面前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她也同样涌上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不必。”那人说话比李菲然还要干脆冷厉。“那个人，不可能在了啊。”

说着，他一声长叹，摇着头走了。

真是一个怪人，李菲然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