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是啊。”李菲然闻言，顿了顿，紧张地喝了一口水，又低头切了一块牛排吃下去，这才继续道：“其实……我今天找你来，是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贺琛点点头，喝了一口桌上的红酒：“你想说的，我都知道，我都理解。”

“哈？咳咳……”李菲然差点把咽下去的水呛回鼻子里，“你……你都知道，还理解。”

她本以为这件事情是很难启齿的，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善解人意？

贺琛见她差点呛着，忙拿纸巾凑到她唇边，替她蹭了蹭，“我知道，你才刚来这个圈子，拍戏、不停地跑通告，还有各种人际方面的问题，都很辛苦。我是过来人，我当时刚开始，也是几乎一天连轴转，恨不得把黑夜都掰成白天来用。所以，你最近没有怎样联系我，我也就没有过多打扰。我想，两个人之间，是需要体谅和理解的。还有，我为上一次不打招呼就直接去剧组探班，还把局面搞到那么尴尬，表示抱歉。”

“咳咳……”李菲然也学着贺琛的样子，把红酒杯拿起来，晃了晃，才喝下去。“我……说的，不是这个。”

她低头，潦草地吃了几口牛排，叉子在旁边的青豆上插了半天，总是叉不起来。直到另一支叉子出现在她眼前，轻而易举地把青豆叉到了她的嘴边。

李菲然诧异地抬头，贺琛一脸宠溺地望着她。

“我……”李菲然迫不得已吃掉他喂过来的豆子，说话更加吞吞吐吐。

眼前这个贺琛，温柔绅士又体贴，要不是他长得男不男女不女，要不是他身上呛人的香水味，要不是这么多年来她李菲然已经看破，是一棵坚决不开花的铁树，她想，她差一点都要爱上面前这个男人了。李菲然摸了摸扑通扑通跳着的良心，深吸一口气。

“我感觉，你最近跟以前不太一样了。”贺琛道。

“是……是吗？”李菲然心虚地低着头，扒拉着盘子里的东西。

“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贺琛宠溺地摇摇头，把切好的牛排递进李菲然盘子里，“本来，你说你想进这个圈子，我就有点舍不得。现在，看到你这么逼着自己，我都心疼了。”

李菲然闻言，顿时颇有种“老夫聊发少年狂”的冲动。抬头轻瞄贺琛一眼，内心感叹道：他那样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初恋容颜吧。可惜啊可惜，不是她的菜。

“那个，我要说的事情，那个内容，可能跟这个不太一样。”李菲然道。

“什么意思？”贺琛有点诧异。

“我……我是想说……”李菲然咬了咬牙，反正该来的都得来，还不如大刀阔斧开天劈石。“我觉得，我们可能不太合适，我觉得，我们还是分手吧。”

时间像被凝固了一般，贺琛木然地盯着李菲然。

李菲然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她现在的感觉是：她可以为面前这个好男人上刀山下火海，披荆斩棘上战场，但就是没办法做他的女朋友。

过了良久，李菲然持续低着的脖颈都快犯困犯疼，贺琛才糯糯地说出一句：“你，开玩笑的吧。”

他见李菲然依旧低着头不反应，便凑上前拍拍她的头顶：“小傻瓜，哪儿学的这些整人的招数。真是一套一套的。”

“我没有开玩笑。”李菲然冷声道。冷言分手的话，一句说出了口，好像后面的内容就没有那么难出口了。

“我认输，我投降，咱们别闹了，好吗？”贺琛道。

“我说的是真的。”李菲然捏紧了面前的高脚杯。

“你……原来真的变心了。”贺琛喃喃着。

“对不起。”李菲然道。

“是不是，我给你的还不够多。”贺琛喝了一口酒，才闷声道：“我会帮你争取新的通告和角色的。你跟刘玲美、林倩倩她们关系不太好，我也知道，我会请她们吃饭，让你们和好。你还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可能满足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菲然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酒，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碾平实了。“我只是，觉得，咱们俩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