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部将道:“大将军……大将军……”
李柟回过神,道:“何事?”
“大将军,胤祚已死,我军是攻是守?”
李柟道:“传令骑兵统领韩在恩,击溃清军骑兵后,调集人马绕到清军身后,攻上野狐丘,斩杀敌军炮兵!剩余全军维持军阵前压!”
“尊令!”部将一拱手,一名背后插着令旗的士兵便飞奔出去传令,同时中军擂鼓,全军缓缓前压。
清军骑兵只有千余,而南军骑兵足有五千余,从清军骑兵的左右两侧袭来,像是两座大山压来,要将清军骑兵挤成齑粉。
谷行抽出佩刀高举过头,大喊道:“变阵!”
行进中的齐齐哈尔骑兵竟转瞬分为部分,二营三营与两面袭来的骑兵对冲,八旗兵则笔直跑向凉棚。
战马疾驰,狂风呼啸,衣甲猎猎。
谷行跟在三营一侧,将刀放平,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墙阵!”骑兵听令,于飞驰之中缓缓接近,人挨人,马贴马,组成了一堵墙,长枪马刀全部放平。
骑兵整齐的爆发喊声:“杀!”杀气直冲云霄。
二营的副官也发出了同样的口令,也是同样的骑兵高速变阵,阵型比之三营,还要凝练许多,如一块钢板压来。
南军骑兵统领韩在恩脸上的狞笑已经化为了愕然。
瞬息之间,骑兵相交,清军骑兵如尖刀入肉,轻松刺入了南军骑兵的军阵,活生生的将南北两队骑兵头都到尾撕成两半。
所到之处,如滚水泼雪,南军骑兵无不逃窜,以至南军骑兵宁可己方相撞,也不愿挡在清军骑兵冲锋的路上。
片刻之后,骑兵错身而过,清军骑兵完好无损,而南军骑兵已阵型散乱,冲锋的路上,南军骑兵只留下了寥寥几十具尸体。
“结阵!”谷行一甩长刀,刀上血污飞溅,清军骑兵极快结阵,人贴人,马挨马,密不透风。
“冲!”谷行放平马刀。
数百匹战马同时启动,马蹄声凝练,刹那间地动山摇。
“杀!”骑兵放平兵刃,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而二营也从另一侧冲来。
韩在恩不明白为何清军转瞬间就可以再度冲锋,他心惊胆战,大吼道:“列阵!迎敌!”手掌钢刀斩落,转瞬间斩杀了五六个意图逃跑的士兵。
“列阵!”韩在恩嗓子已经喊哑。
而地动山摇的马蹄声已经越来越近……
正在缓缓行军的南军军阵中。
李柟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八旗骑兵精锐不假,但怎么会是五倍之众的李朝骑兵的对手?
他甚至命令韩在恩在解决了清军骑兵后,立刻绕道清军背后。
而现实……
南军骑兵像一块松软的烧饼,被分别从南北冲来的清军骑兵利落的分成三块,切口处,红糖浆缓缓溅出,烧饼的酥皮散落一地。
被分成三块之后,这个烧饼很快分崩离析,从一个烧饼,分解为无数细碎的面粉,向四面八方逃逸而去。
清军收拢骑兵,并没有追逐那些四散的面粉,而是朝着凉棚奔去,几个八旗兵在凉亭坑坑洼洼的废墟之中,挖出了两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放在马后,由清军骑兵护送着归营。
一个清军将领,用绳子套住了赤兔的尸体,拴在马上,用几匹马合力将赤兔的尸体也拖回了清军大营。
李柟身边,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大将军,清军主将虽死,但整形未乱,士气未失,加上火器之利,贸然进攻,恐怕有些歉妥。”
李柟愤恨的回头,赵世锡正朝他微笑,只是这笑容落在李柟眼中,就化作了讥讽。
“要是你真的死在凉棚中就好了。”李柟如是想到。
“本将还不至于听从疯人之言。”李柟轻蔑的道,他的目光落在赵世锡肩头,那个狐尸已经不见了。
赵世锡笑道:“不劳大将军费心,在下已将贱内尸体妥善安置,另择吉日下葬。”
“疯子。”李柟满脸厌恶的低声道,说完大声命令道,“通令全军!对清军三面合围,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