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骑兵放平兵刃,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而二营也从另一侧冲来。
韩在恩不明白为何清军转瞬间就可以再度冲锋,他心惊胆战,大吼道:“列阵!迎敌!”手掌钢刀斩落,转瞬间斩杀了五六个意图逃跑的士兵。
“列阵!”韩在恩嗓子已经喊哑。
而地动山摇的马蹄声已经越来越近……
正在缓缓行军的南军军阵中。
李柟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八旗骑兵精锐不假,但怎么会是五倍之众的李朝骑兵的对手?
他甚至命令韩在恩在解决了清军骑兵后,立刻绕道清军背后。
而现实……
南军骑兵像一块松软的烧饼,被分别从南北冲来的清军骑兵利落的分成三块,切口处,红糖浆缓缓溅出,烧饼的酥皮散落一地。
被分成三块之后,这个烧饼很快分崩离析,从一个烧饼,分解为无数细碎的面粉,向四面八方逃逸而去。
清军收拢骑兵,并没有追逐那些四散的面粉,而是朝着凉棚奔去,几个八旗兵在凉亭坑坑洼洼的废墟之中,挖出了两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放在马后,由清军骑兵护送着归营。
一个清军将领,用绳子套住了赤兔的尸体,拴在马上,用几匹马合力将赤兔的尸体也拖回了清军大营。
李柟身边,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大将军,清军主将虽死,但整形未乱,士气未失,加上火器之利,贸然进攻,恐怕有些歉妥。”
李柟愤恨的回头,赵世锡正朝他微笑,只是这笑容落在李柟眼中,就化作了讥讽。
“要是你真的死在凉棚中就好了。”李柟如是想到。
“本将还不至于听从疯人之言。”李柟轻蔑的道,他的目光落在赵世锡肩头,那个狐尸已经不见了。
赵世锡笑道:“不劳大将军费心,在下已将贱内尸体妥善安置,另择吉日下葬。”
“疯子。”李柟满脸厌恶的低声道,说完大声命令道,“通令全军!对清军三面合围,猛攻!”
战场上,赤兔赤红色的皮毛非常显眼,吕康实伸长望远镜,眉头大皱喃喃道:“怎么只有马?”
与此同时,凉亭两侧伏兵现身,五声铳响传来,接着箭雨落下,赤兔身中数十箭,跑出五步,哀鸣倒地。
“轰!”一声火炮轰鸣。
吕康实心胆欲裂,大喊道:“不许开炮!”
但这这一声火炮已将他的声音盖了下去,像是引起的连锁反应,一百门神威二同时开炮,山丘之上地动山摇,炮声轰鸣,震耳欲聋。
吕康实眼睛已经变成红色,揪住一个炮兵的领子,全力嘶吼道:“谁让你们开的炮?”
那炮兵已经吓傻了,脸色惨白,额头上满是汗珠,嘴唇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须臾,像是神罚一般,凉棚四周天崩地裂,无数炮弹砸下,大地剧烈震颤,闷雷一般的炮弹落地声接连不断,整个凉亭瞬间支离破碎,凉亭四周,每一寸土地都遭受了连续不断的炮击,瞬间浓烟四起。
一百颗实心炮弹在地上弹射,又冲出浓烟,滚动十余丈才停下,形成一个致命的扇形。
两方军队都陷入了寂静……
片刻,李朝侧翼骑兵朝凉棚冲去,像是伸出了两个钳子。
巴海面色通红,眼底布满血丝,咬着牙对谷行道:“将尸体抢回来!”
“尸体如若落在李朝手里,你提头来见!”巴海冷冷的补充道。
谷行抬起头,一字一顿的道:“卑职明白!”说完翻身上马。
片刻,骑兵二营三营加残存八旗离阵而去,谷行冲在最前,像一只离弦之箭。
大清皇子可以战死,但尸身绝不能被敌人虏去,这不仅仅是死者尊严,也是皇家的颜面!皇家颜面一旦有损,就将是一场腥风血雨。
李柟脸上既是惊惧又是兴奋,竟一时无言。
喜的是胤祚一死,清军群龙无首,士气必然大跌,此战胜败已分。惊的是胤祚竟葬身炮海之下,康熙必将发雷霆之怒,李朝灭顶之灾恐怕不远了。
此时凉亭附近烟尘还未消散,清军火炮威力竟如此之强,实在匪夷所思,如果李朝能缴获这一批火炮,架在城墙上,据险而守,未必没有战胜康熙大军的可能。
想到这里,李柟的目光中,又加一丝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