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对付普通人的时候，砸脑袋或许是个更好的办法，但见识过小丑把自己的脸和眼珠子抠下来，白谨峰不认为那是个好主意，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而且小丑的杀伤力，主要也体现在它的长刀上，虽然不是无坚不摧，但其本身却异常坚硬，连续砍掉三条椅子的钢腿，刀刃上都没有留下丝毫磕碰的痕迹。

当然，此举也有很大的赌博成分，白谨峰不知道小丑的身体是不是也刀枪不入。如果他抢不到长刀，结局依然是死路一条。

幸运的是，他又赌对了。

小丑大概是没有痛觉的，因为即使白谨峰将它的手指砸扁了，砸得血肉模糊，它也没有哼过一声。但至少它的身体还是和普通人一样，有着承受的极限。

白谨峰趁机夺过长刀，把心一横，举刀斩向小丑的头颅。

月色中银芒一闪，一颗圆滚滚的脑袋骨碌碌滚到倒成一片的桌椅中，小丑终于不动了。

乌黑的血水顺着平整的断口喷涌而出，迅速蔓延至整间教室，仿佛源源不断。教室的两道门处本来没有阻挡，但血水无一例外在流到门口就停止外溢，室内的水位快速上升，像是要灌满整间教室。

白谨峰拄着战利品退到讲台上，靠着黑板大口喘息。空气中弥漫着血液的腥臭味，他本想尽快逃出去，奈何爆发过后双腿发软，能勉强保持站立的状态，他都已经倾尽全力。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不断上涨的血水就已经漫过讲台，浸湿他的鞋底。如果继续留在这里，恐怕用不了几分钟，他就会被血水淹没。

求生的意念强迫白谨峰忘记伤痛和疲惫，拄着长刀一瘸一拐地走向教室的大门。他的动作像是被人摁下了8倍缓速，简单的抬腿、跨步都好似承载着万斤巨力。

明明逃生的出口距离他只有几步之遥，但对现在的他来说，却是咫尺天涯。

还剩五步，血水漫过他的小腿。

还剩四步，血水淹没他的侧腰。

还剩三步，血水涨至他的胸膛。

还剩两步，血水覆没他的咽喉。

最后一步的时候，他不得不仰起头，避免鼻孔没入血水。

刺鼻的腥臭味灌满他的鼻腔，耳边回荡着波浪涌动的声响，粘稠的血水几乎将他的步伐完全阻断。白谨峰深吸一口浊气，身体被血水淹没。

万幸他已经触及到教室的边缘，他的一只手已经抓住门栏。

只差一点，他就可以顺利逃生。

但老天爷却在这时跟他开了个玩笑，后颈上突然传来一股大力，白谨峰脚下一空，竟被什么东西掐住脖子往回拉。

电光石火中的一瞥，他看见小丑的脑袋回到它的脖子上，它又重新站了起来。

白谨峰顾不上刚抢到的长刀，双手拽住门栏，艰难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