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冷，女人的尸体静静地卧在血泊中，逐渐变得冰凉。她的两眼瞪得圆鼓鼓的，充满临死前的不甘。就在她充满怨恨的注视下，两条身影先后窜进前方的教学楼中。

大多数教室门都紧闭着，白谨峰不确认自己能否一脚将它们踹开，所以直接奔向三楼。

至少他知道，他最初进入游戏时的那间教室，前后门都是敞开的。

当年读高中的时候，因为时常有人不小心被桌椅生硬的边角擦伤，很多人抱怨过钢管制成的桌椅不如木质的，但是现在，白谨峰却暗暗庆幸，还好它们不是木制的。

小丑手中举着的长刀类似唐刀，细长锋利，砍人如砍瓜切菜。但这种兵器通常在与硬物的对撼上会稍显不足，白谨峰不确定桌椅的硬度够不够，只是仓促之间，他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小丑和他的距离只剩几步之遥，他甚至能感受到刀锋划破空气时带起的涟漪，透过他单薄的衬衣，擦在他的皮肤上，火辣辣的生疼。似乎下一刀，就能切开他的皮肉。

白谨峰当先一步冲进教室，随手抓起一柄椅子，反手往身后一挥。

只听“当”的一声脆响，白谨峰感觉手臂上传来一股磅礴巨力，震得他虎口发麻，险些拿捏不住手中的盾牌。

但无论如何，他赌赢了。小丑的长刀并非无坚不摧。

只是在力量的较量上，白谨峰仍然有所不及，不论是武器还是他自身。借着皎洁的月光，他看见椅腿上多出一条明显的裂痕，而小丑的长刀安然无损。

“嘎嘎——”小丑怪笑一声，刀刃再度迎面斩下。

“哐当！”金属碰撞的火花一闪而没，一条本属于椅子的钢管应声落地，白谨峰咬紧牙关，强忍住虎口迸裂的剧痛，借着小丑的力道往后退开，同时拉过周围的桌椅试图阻拦小丑的行动。

但这个两米高的怪物根本不在乎这些细小的磕磕碰碰，桌椅被它庞大的身躯尽数压倒，它却像穿梭在平坦的空地上，速度和威势丝毫不减。

短暂的时间里，白谨峰又和小丑交锋了几次。

当他退到讲台边缘的时候，手中的椅子只剩下一条孤零零的钢腿，两条手臂勉强保持住半举的状态，颤抖不止。鲜血顺着手心被震破的虎口滴落，他知道，他的忍耐力已经濒临极限，恐怕再挡下小丑一刀，他的双臂就会彻底丧失反抗之力。

换做其他人，此时或许已经陷入绝望崩溃的状态，但白谨峰不是常人。

牙齿早已咬破唇角，血腥味涌入口鼻，越是临近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白谨峰越感觉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晰，他的视力、听力和反应力同时攀升至二十年来的巅峰，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意识中闪现而过。

他只有一次机会。成则生，败则死。

这一次，他不再被动迎接小丑的攻击。将剩下的半截椅子扣在脑袋上，护住要害，白谨峰猛地冲向小丑。

小丑显然没料到白谨峰会临时反击，竟被他一头撞进怀里。此时它刚好出刀，全身的大部分力气都集中在手臂上，被白谨峰一撞，顿时脚下重心不稳，庞大的身躯向后跌倒。

但在跌倒的过程中，它的攻击并未停歇，巨大的惯性带动它的长刀斩在白谨峰的椅背上，虽然没能直接突破这道防御，却也将椅背斩成两块，一块应声落地，一块裹着残力砸在白谨峰肩头。

白谨峰闷哼一声，剧痛直透骨髓，他的视线也在眼角迸出的泪花中变得模糊不清。但他知道自己还没脱离危险，如果他继续沉沦在痛楚中，下一秒就会成为第二个牺牲品。

他鼓足最后的力气，举起残余的半截钢板，狠狠砸向小丑的手掌。

他要夺下小丑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