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得知太子校书最终只取一位后,陆贽也嗟讶不已,还特意写了封信给裴延龄,解释说自己当时确实取了裴操,可谁想在覆核时只有刘禹锡留存下来。
裴延龄立即回信,语气十分卑谦,称韦学士肯定有自己的考虑,而太子那边只要认可刘禹锡便好,我本人没什么的。
于是陆贽也就没再放在心上。
太子那边,当然是对得到刘禹锡欢喜的不得了。
少阳院柿林馆的书屋中,刚刚来此的刘禹锡,还未坐稳,王叔文便来找他,迫不及待地说:“梦得,太子思慕你好久了!”
刘禹锡诚惶诚恐,便谦逊道:“储皇谬赞,禹锡有执友名曰柳宗元,才学十倍于我。”
“这是当然,柳子厚之名,谁人不晓?”王叔文表示,什么时候柳在淮南那面履职完毕,归京后便可为畿县令,随即便是员外郎、郎中,届时还希望通过你俩,结纳更多的年轻俊杰。
刘禹锡感到诧异,没想到王叔文这个小小的棋待诏,居然有如此大的能量。
可王叔文却叹息声,说:“叔文我自幼无家学,虽有些小聪明,却也没法走科场的清资道路,只能凭博弈上的薄技,侥幸入翰林杂流,侍奉太子左右。每想到此,都觉得愧对先祖。”
原来王叔文自认的先祖,居然是出身北海的王猛王景略,这位也是出身贫寒,但却能扪虱纵谈,后来成为前秦宰相,压抑豪强,举贤用能,一度辅弼苻坚统一北方,始终是王叔文精神上的偶像。
“叔文侍太子多年,太子对叔文从来不以俳优处之。士为知己者死,我王叔文虽是寒末出身,但也略有志向,知道这天下大道的实现,离不开贤人,现在找到梦得,便是迈出了第一步,太子以后为贤君,你等皆是名臣!”
而刘禹锡心中更是清楚,依傍上了太子储皇,对于自己的仕途而言,可是一飞冲天的好事。
毕竟只要是士人,都会抒发自己的政治抱负,然而实践抱负与否,永远要看自己手中有无政治权力。
就在刘禹锡和王叔文一见如故时,被逐出长安城的西蕃使节娘.赞诺一行,一路叫骂着,狼狈从西渭桥而出,过了凤翔,入陈仓道准备到兴元府下辖的凤州河池城,随后由此再行武州路,返归去西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