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她就是故意的,嗝”,年轻的女孩儿满脸泪痕,哭得打嗝儿,鼻尖通红,伏在一个中年女人身上哭,“娘,你要为我做主,她每次,每次都这样。”
身穿黑紫色花纹旗袍的中年女人擦了擦女儿哭红的小脸,向来沉默懦弱的她这回也显然被姜凝气着了,“大太太,你得管管四太太的呀,再这样,再这样,”她用湿透的帕子揩揩眼角的泪水,“我们云音怎么嫁得出去的呀。”
说完,母女两搂作一处,抱头痛哭。
姜凝坐在娘儿两对面的沙发上,太阳穴抽疼。她刚穿过来,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世界,就面对这娘儿俩的控诉和哭泣。
坐在最上首的大太太穿着一身黑绒面旗袍,身材微微发福,也按了按太阳穴,“好啦,你们别哭了,家里都哭了几个月丧,还要继续哭不成?四太太,今日怎么没去跳舞,呆家里做什么,不知道云儿的男友要来拜访么?上次怎么跟你说的,唉,一次两次当你无心,这都第三次了,可是成心了,今晚罚跪祠堂吧。长长记性。”
云音扁扁嘴,“大娘,她要是下次还这样,我们把她休了吧。”
二太太赶紧捂住女儿的嘴巴,抱歉地对姜凝道,“云儿还小,不懂事,四太太您大人有大量,别怪她。”
姜凝的原身三番两次地在楚云音的男友面前晃,第一次当着楚云音的面把她的男友勾搭跑了,又抛弃了人家,第二次也是,楚云音好不容易找到新男友,这是第三回。着实可恨。
姜凝一笑,摇了摇手中毛茸茸的团扇,“怎会。”这么一圈看下来,这几个女人都有些忌讳她,其一是她那短命老爷没断气之前,拉着大太太的手,让大太太好好照顾四太太,也亏的大太太敦厚善良,放别的正室那里不得气死。
她收起团扇,在手心敲了敲,“云音,你这么男友可不是什么好人呐,我崴脚的时候,他不仅夸张地抱了我,还报给我一串电话号码,也没少在我身上吃豆腐。”
早上云音的男友来做客,姜凝的原身故意出现在会客厅,故技重施。不过崴脚却并非她有意,男客便夸张地抱她,还给她揉脚,在场的女客脸上能好看吗……等到姜凝穿过来,就直接把她弄到这三堂会审的场面了。
云音哼了一声,抿唇不说话,男人不都是这样的吗?爹爹也娶了四房的姨太,哪有不好色的,都是像姜凝这种不检点的女人来勾引他们的。
“别怪四娘没提醒你,看男人啊,长点心,”姜凝又摇了摇团扇,扇起一阵醉人的香风,纤纤如葱管的十指指尖蔻丹鲜红,另一只手在揉肿胀的脚腕,这女人可真是,脚趾头都涂了蔻丹。
这个四太太,长的太好,举手抬足间都是风情万种。可不是什么正经人家养的,据说是那些院子里娇养的女孩,从小就培养了勾引男人的本事,外头正经小姐们读的书她们也会读,会弹钢琴她们也会,干干净净的身子,十六岁一到就会卖给金主。
楚云音的爹楚博就是她的金主冤大头。当初姜凝的原身是银行行长楚博花了六千个银元赎身,之前院栏里的姑娘最高价才卖到3000银元呢,原身着实风光了几天,而且楚博虽然四十多岁,但他保养得当,风度翩翩的,比普通世家公子更多了份吸引人的世故睿智。
可惜行长无福享受,姜凝的小软轿还没抬回家门,行长就被仇人给一枪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