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抖着扯开身上被鲜血浸透的甲胄,自腰间抽出匕首毫无一丝犹疑刺向胸口的肌肤,利刃摩擦血肉的声音清晰可闻。
慕玖咬碎银牙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刀法娴熟清理着伤口处的腐肉,仿佛不是自己的血肉一般。
匕首坠地她剧烈的喘息冷汗淋漓,起身欲去寻一件干净的衣服,尝试了几次终是重重跌回到椅子上,慕玖目光木然缓缓闭上眼睛咬着自己的手背无声的哭泣,原来上天从未厚待过她。
五年了,他从未说过喜欢她,对于成亲一事更是只字不提,若即若离的态度总让她患得患失,她唯恐自己做得不够好,唯恐他厌弃她,唯恐他因她之故受人耻笑,唯恐他会受委屈。
她把自己能给的东西都给他了,她尽职尽责扮演着九将军的角色,为他谋划为他考量,却不想自始至终他从不信她。
她不眠不休五天五夜任由伤口腐烂化脓寻找他的下落,她马不停蹄帮他处理军务,到头来一切不过是他收复抚阳算计楚筠用的苦肉计,他把她也算计进去了,不,他针对的就是她。
她怎么就从来没有想过他也是因为凤凰令才会娶她呢?她怎么就从来没有想过她见不得光的身份是楚王府强加在他身上的耻辱?
她这个人就是天生贱骨头,别人对她好一分她就眼巴巴的凑上去,即便她明知楚策对她只是利用,她还是自欺欺人的贪图他片刻的温清。
无论真情还是假意,在姑苏是他救了她,是他包容了她的任性无理,是他日日守在床榻旁悉心照料,第一次有人对她这么好,她可以记一辈子。
为什么心会这么难受呢?慕玖哭得泣不从声颤抖着松了口,抚阳的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她便不能继续在此耗着了,因她的私心作祟她调遣飞凰骑已经耽误了赈灾救民的事情。
晋州连日下了十天大雪,百姓无栖身御寒之所,冻死饿死不计其数,她要尽快把在抚阳清平县官府收缴的十万两白银给楚筠押送过去以解燃眉之急。
她平静的包扎好伤口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门外传来轻微的叩门声响:“阿玖,你在吗?”
慕玖握着流霜剑的手紧了紧豁然打开了房门,楚策披着一件白色宽袍定定望着她:“李叔说你回来了,我特来看看。”
这是来哄她了?慕玖自嘲一笑:“不劳二公子费心。”
楚策皱眉问道:“你又要去什么地方?”
慕玖言简意赅道:“晋州。”
“你去那里做什么?”
“赈灾。”
楚策冷声道:“赈灾?难道不是去见什么人?”
“随你怎么想。”慕玖把一封沾血的书信递给他,“投诚的官员名单,你誊抄一份呈给楚王吧,我能为你做得都做了。
以后你不用对着我虚与委蛇……”
“你是不是听别人说什么了?”楚策打断她的话伸手把她揽入怀中,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她的眉眼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阿玖,我不知道我有多在乎你,楚筠什么都有,可我只有你,他不能再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了。
阿玖,你和他在一起我……我会吃醋。”
“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