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瞧见素昔正端着早膳,忙上前将人给拦住,急急道:“咋,你家俩主子都伤得动弹不得了?是不是下不了床了啊?你家老爷下手也太狠了吧!不讲道理啊!”
素昔一愣,忙晃晃脑袋,向他努努嘴,“嘘嘘嘘,薛公子,小声些,隔墙有耳。”
薛牧尘下意识瞧了瞧周遭,即刻也特地放低了声音,“好,我知道了。你家公子和少夫人呢?伤得严重吗?”
“少夫人还行,公子就伤得重一些,挨了不少打……昨夜还发了烧,少夫人守了一夜。”素昔一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情,心里头就堵得慌,鼻尖酸涩,眼眶不自觉红了,“哎,奴婢担忧少夫人吃不消,特意熬了些滋补粥,待会儿还是得让她歇息歇息。”
薛牧尘听罢,拿扇子直接敲了素昔脑袋,“你同岳晋俩人,怎么不晓得及早来喊我一声?非得我自己收到消息,赶过来看他们俩?”
素昔忍着痛,撅嘴道:“奴婢也想啊,是公子非不要,说不想麻烦你。此次,二公子和少夫人算是彻底惹恼了老爷,老爷气急,禁足了他们俩半个月,连夫人忌辰都不许他们参与了。”
“这……这委实过分了吧!”薛牧尘气不打一处来,“我看你们老爷啊,就是老糊涂了!满脑子只有权力权力,砚书好歹也是他同夫人的亲儿子,竟然不准他们夫妻俩参与忌辰,真够是气煞人了。”
薛牧尘气归气,到底还是清楚,这是穆家家事,他这个外人即使想管,也根本没这个本事掺和,“罢了,我要去瞧瞧你们公子和少夫人。”
素昔轻叩门扉,向着屋里唤道:“少夫人,薛公子来了,来瞧瞧二公子和您。”
“进来吧。”
门外薛牧尘与素昔一愣,应门的竟然是穆砚书的声音。
薛牧尘轻轻推开门,抢先半侧身子往里探了探,才瞧见,宋蓁阮正伏在穆砚书床榻边休憩,而本该还睡着的穆砚书,此刻正侧身抬手抚着宋蓁阮的头发。
“咳咳咳。”
薛牧尘刻意轻咳了两声,穆砚书望向门口,又躺回了原处。
“哎,薛公子,您莫要挡在这门口,先让素昔把这早膳端进屋子吧。”
“噢,我忘了啊。”
薛牧尘言罢,又将门推开了些,他先迈进屋子,径直就走去了穆砚书床边。
素昔跟在他后头进了屋子,瞧见穆砚书醒了,宋蓁阮却睡着了,本想推醒宋蓁阮,穆砚书却出言制止了。
“素昔,让她在这里睡会儿吧。”
素昔点点头,这才瞧见宋蓁阮正紧紧攥着穆砚书的手,枕在了他的手上。
她心下了然,从旁拿过件厚披风替宋蓁阮盖上,随即就离开了屋子。
薛牧尘则自觉端了椅子,坐到穆砚书床边,蹙眉瞪眼,双手环胸瞧着穆砚书。
“素昔说,是你不让他们来喊我的?”
穆砚书听得他这略带气意的话,倒是不禁轻笑出声,可又生怕吵醒宋蓁阮,忙又止住笑,压着声音道:“你生气了?知道你近几日忙着对账,也不好意思着他们大晚上来打搅你。有林大夫在,他虽医术不及你,但也不差,眼下已经退烧了。”
“你倒是‘贴心’,也不瞧瞧你自个儿那苍白脸色,真是吓人。”
薛牧尘嘴上这般说着,自个儿倒是站起身了,凑到床边,一把拉住穆砚书另一只手,掀开他袖子,就瞧见几条晃眼的血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