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蓁阮忙收回目光,见穆砚书站了起来,她也跟着起来,无意却瞥见了那苏陶堰身上背着的荆条,竟然不带刺尖儿,每一个都钝的很。她揉揉眼睛,再细细一瞧,还是如此。
这所谓的“负荆请罪”竟然是糊弄人?
穆忠泽一眼就见到宋蓁阮在盯着那荆条看,额头有些冒冷汗。
苏陶堰进门,一脸痛苦,哭天抢地的时候,他也以为那荆条是真带尖刺的,本觉得有些过了,哪晓得仔细瞧了那荆条……
若是真带刺了,苏淮这老贼还至于请来九王爷嘛,无非是想借着九王爷给他穆忠泽施压罢了,毕竟苏家还巴望着穆家能帮忙,可这致歉,呵!
穆忠泽心里憋着怒气,可因着十来年前的事情,他是万不敢得罪九王爷,要想穆家不倒,多少还是得通通皇家的气儿。
所以即使再怎么恼怒,他也必须咽下这口气!
“阮阮,还不下去,多少得帮衬你两位姨娘。”
穆忠泽想让宋蓁阮离开,偏偏那九王爷对宋蓁阮感兴趣了,一听得穆忠泽要让她下去,忙出言制止道:“急什么呢?好歹你家儿媳妇,是昨夜那事的主角之一啊。”
九王爷满脸横肉,一双眼睛被挤得格外笑,尤其一笑,那脸颊的肉颤得很。
穆忠泽有些担忧得望着宋蓁阮,这丫头没心机,哪里能看得通透这些老狐狸在想什么,万一她说了些让他们不爱听的话,这……
“阮阮是该留下。”穆砚书也开口了,出言就是同意九王爷的话。
穆忠泽气得额头一阵疼,也不知道自己儿子现在究竟是如何在考量的,但穆砚书平日里便很有主意,比起让他这个老头儿解决,还不如交给穆砚书。
九王爷拿着茶盏笑笑,“二公子啊,外头都传言,你家夫人有些傻里傻气的,你当真确定她昨夜说的不是胡话?”
苏淮当即接话:“九王爷说得是,虽然今日我们带着陶堰来负荆请罪,但他说了,昨夜当真是醉得厉害,什么也不知道了,许是手无意碰触了,更可能,是你家夫人……误会了。”
宋蓁阮想替自己辩解,可念着大门口,息夫人说的话,到底还是不能叫爹为难了啊,可……如此一来,心里头着实堵得慌。”
“九王爷同苏大人今日前来,应该是为了解决昨夜的事情而来的吧?可自进门至现在,我都未曾听到苏公子同我们致一声歉,这架势更像是来寻我们问罪来了。若是叫我穆府仆从瞧去了,指不定还要说九王爷与苏大人是来装装样子的,这传出去多不好听?”
穆砚书身子立得笔直,丝毫不畏惧眼前两只老狐狸。
“更何况,说说是负荆请罪来了,可我眼瞎,实在瞧不见苏公子是如何的‘负荆’,更体会不到诚意,与其弄这个……我们这里也退一步,不如苏公子直接向我夫人道歉,如若我夫人点了头了,这事便算过去了,如何?”
念及自己爹一心想护着穆府无忧,穆砚书即使心里不痛快,今日也只能咽下去了。可别的可以不要,苏陶堰必须向阮阮道歉。
苏陶堰突然被提到,抬头瞧着自己爹,神情上颇为不乐意。
苏淮自然也不爽气,但到底放出话去,是“诚心”道歉来了。纵使穆忠泽瞧见了荆条有假,他都不敢声张,这小子倒是仗着眼瞎,丝毫不接受,还非得让自家儿子给那傻丫头道歉!罢了,反正这事也就此过去了。
“还愣着作甚!”苏淮一脚踹了苏陶堰,没好气道,“没听见人家让你亲口说道歉嘛?今日请了九王爷来,可不是让九王爷多个欺负人的名头,知不知道?”
苏陶堰本就瞧不顺眼穆砚书,被自个儿爹当众踢了脚,脾气直接倔了,冲着九王爷又磕头又喊冤。
“九王爷啊,陶堰受不得这委屈啊!陶堰本没有做这事,但念着同穆家到底结识多年,不管做没做,今日已诚心实意过来了。可眼下,穆二公子一点都不领情,我若真的致歉了,我罪名就实了!这道歉陶堰不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