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砚书摩挲着筷子,面对萧宿言如此有意刁难,丝毫不露惧色,他平静道:“噢?穆某实在愚钝,不知道小王爷这是何意了?”
“昨夜,你可是为难烟儿了?”
萧宿言语气里明显带着敌意,甚至是质问。
“今早瞧见这丫头随她爹一道来王爷府,就红肿着眼睛,问了许久她都抽噎不肯提,还是她那贴身丫鬟瞧不过眼了,道出昨夜事情。呵,亏得烟儿那般喜欢你,你竟为了自个儿那蠢夫人责难她!”
穆砚书听得这话,手中筷子当即被他叩至桌面,声音极响。
“还请小王爷说话客气些,小王爷昨夜并不在场,不知道具体事由,只是听了人胡说,穆某自当不会责怪小王爷目前的失言。”
“失言?”萧宿言听得这两字,当即是恼了,伸手就将桌上盘碟扫下去,碎了一地,惊得周遭人纷纷上前来看情况。
即使是江掌柜过来,也被萧宿言仆从一并拦在外头。
江掌柜急得要命,两位都是贵客,分明方才特意安排了他们坐得远一些,怎得又撞一块儿了?
“二位哟,咱有事慢慢商量可好?咱这小店儿可经不起砸哟!”
萧宿言狠瞪了他一眼,咬牙道:“最烦处理事情时,有人在旁叨叨。”
他冲身后人使了眼色,立即有一壮汉领了命,上前拉扯着江掌柜,将人拖至了人群后头去。
“小王爷若有怒气,只管同我当面解决,莫要冲着旁人撒气。”
“哟呵,你倒是言语里满满高尚,现在还功夫顾着他人?”
萧宿言猛拍了桌子一掌,周遭围观的人皆吓了一跳。
穆砚书不慌不忙,冷笑一声,“小王爷这架势,莫不是要弄死我?仅仅因为我道你方才受人蒙骗,怒了?还是因着我昨晚为了护我家夫人,与苏小姐谈得不妥,让她觉得委屈了,所以小王爷怒意这般大,掀了盘碟得要同我拼命?”
“你!”
萧宿言自然不傻,应了前一句,那就说明他这人不分对错。若应了后一句,说起来他同苏朦烟非亲非故,穆砚书口中是为了护他夫人,他这师出无名啊?
“我如何?苏小姐怕是没将事情原委全部告诉小王爷吧?”
穆砚书本不打算与苏朦烟计较昨夜的事情,只是想着如何惩治苏陶堰,眼下她却如此挑事,去了九王爷府装可怜,搬了救兵来。
“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有全部告诉?你……”
“苏小姐可告诉小王爷,是她哥哥意欲借着喝了酒,当着众人面调丨戏我家夫人?”
穆砚书话音刚落,立马引起一阵哗然,周遭围观的人皆惊,三五成群低声议论。
苏朦烟那哥哥,全京都的人都知道,吊儿郎当,是个无用草包,亦是个好色之徒。
萧宿言哑然,确确实苏朦烟并没有提这个,方才还怒意十足的他,此刻面上却浮现几许尴尬,可气都撒下来了,眼下弄成这般,他堂堂小王爷如何收场?
“那是苏陶堰的事情,你骂苏朦烟作甚!”
“我不过是说了两句苏朦烟,小王爷为了个外人,就如此大动肝火。”穆砚书冷笑一声,“呵,苏朦烟数落我夫人,我不该为我夫人动肝火?吃了哑巴亏,权当无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