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泼了他一脸茶。”
…………
直到回到芳华院,一春还沉浸在恍惚当中。
不知是郡主泼了她心目中完美无瑕的玉公子一脸茶这个事实让她震惊,还是被郡主无情揭穿的玉公子的真面目让她更不能接受。
相比于一春,拾七的心情却要愉快得多。
那杯茶,她当然是故意泼的。
生生死死司空见惯的人,已经很难失态,再沉不住气,长孙璟之那几句话还不至于让她动怒到那种程度。她就是故意的,长孙璟之的态度在她看来很不合理,明明轻视却还要主动提出婚约,明明是高傲自矜的人在她拒绝之后已经恼羞成怒偏还追着她不放,试图说服她接受,所有不合理的行为背后都必然有一个原因。
长孙璟之这样的行为只能说明这桩婚事对于长孙府而言,有着某种不能推拒的重要性。
她看不出其中的缘由,但不妨碍她判断,有了这样的判断,她当然不想成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对方主动退却,将念头断得干净。
长孙璟之这样被人宠惯,尤其是在女人面前无往而不利的男人,大概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受这样的粗鲁羞辱,相信这么一泼之后,对方想娶她的念头应该会掐得干干净净了。
至于另一个赐婚人选长孙琮之,有长孙夫人在,应该轮不到她操心。
回来的时候她问过,鹿山侯今日没出府,朱氏回来时候应该去见了鹿山侯,拾七倒是好奇,听了朱氏汇报的情况,鹿山侯会怎么说?
但令拾七意外的是,鹿山侯并没有找她说话,不仅鹿山侯没找她说话,就连朱氏也不再提长孙府的事儿,经过春宴这一遭,朱氏似乎也产生了莫大的变化。若是以往,就算朱氏再不提,拾七也能从神色中揣摩一二,而这一回,朱氏却把心思藏得稳稳的,竟是半点都看不出。
不过既然朱氏和鹿山侯都不说,拾七也只当不知道,鹿山侯待她有几分真心不好说,但她相信朱氏是不会害她的。
宋文泽依然每日来上课,如果京城是个大八卦炉,鹿山侯府就是个小八卦炉,京城众多豪门,因为主子的宽容,鹿山侯府的言论恐怕是最自由的,春宴上发生的事儿应该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宋文泽不可能没听说,拾七暗自观察,至少从神色看,看不出宋文泽有半点受影响的端倪。
今年皇帝为选拔人才特意开了进士恩科,太学便让这些有意赴考的学生在家备考,拾七一开始还在想对方会不会敷衍,但这些日子下来,宋文泽耐心备至,尽心尽力,在为人师表这方面,确实让人挑不出半分毛病。
这日,《山海经》的识字释义课上完,又到了每日答疑的时间。宋文治虽一直没明确答应,但自从回答了拾七第一个问题起,“识字课”后答疑,也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约定俗成。
拾七掩卷看向宋文泽:“前几日春宴上的事,表哥可曾听说了?”
宋文泽正端起茶喝,闻言手一顿,垂帘眸光似动了动:“……有所耳闻。”
说话时,并没看拾七,言简意赅,矜持中似乎也有一丝戒备。
“长孙小姐的话想必这会儿已经传遍整个京城,他日表哥回太学可会觉得难处?”拾七看着他。
宋文泽回看拾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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