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被拉住了,朱氏心跳才稳住几分,鹿山侯府人口简单,做了十几年侯夫人,这等场面朱氏从未见过,何况如今陶玉兰身怀有孕,朱氏也没想过要将那孩子如何,心中再难受,想着那可能是丈夫得子的希望,她也尽力让自己去接受。
故而陶夫人的大丫鬟话中一开头的意有所指,她是真的半点都没联想到自己身上,反倒是陶玉兰这一撞让她吓到,也吓明白了几分。
名不正言不顺,不明不白……
这些人是在疑心她……
虽不过是早一日晚一日的事儿,但在这开口的一刻……朱氏苍白着脸,问:“你们想我怎么做主?”
陶夫人跪了下来,悲泣:“婢妾姐妹任凭夫人做主。”
“好,好,原说等侯爷回来,不过……也一样。”朱氏走到椅子上落座,顿了下,看向床上的陶玉兰,“今日我受你这杯茶。孩子既然没事,还望你安心养胎。”
几句话一说,朱氏也渐渐镇定平复下来。
李嬷嬷跟到朱氏身后站定。
陶夫人低泣着叩首,起身抹了把泪,从大丫鬟手中接过茶盏,朝床上的陶玉兰递去——
就在此时,一道语声突然插/入。
陶夫人手中的茶盏倏地定格空中。
“——既然药有问题就查药,什么问题就没查出来,敬茶又有什么用?”
拾七一步一步从门外踏入,二夏紧跟其后。
“珠儿,珠儿……你怎么来了?”朱氏惊了下,站起身。
这不是闺阁女儿该来的地方,也不是大家小姐该插手的事儿。
拾七淡淡环视一圈,视线定在陶夫人身上:“陶夫人,要为玉兰小姐做主,不是应该先查清楚药是怎么回事儿吗?李嬷嬷,你说呢?”
拾七转头又看向李嬷嬷。
李嬷嬷看拾七一眼,点头:“自然是要查的。”
“这样就好。”拾七慢步上前,神情自若地从陶夫人手中将茶盏接过,再递给身后二夏,“我问过了,药材是府里常备的,也不止一种,这是进口的东西,今天是玉兰小姐吃到了,明天说不定就是别人吃到,万幸没出大事,但没查清楚之前,其他的事儿还是慢一步吧。”
陶夫人呆愣须臾,再度红了眼,忍辱含泪:“郡主这是,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查不清楚,我妹子连个说法都没了?我们陶家可也是清清白白的人家……”
抽抽噎噎又哭起来。
“姐,不要求了!让我走,我想回家,让我回家……”陶玉兰也跌跌撞撞起来,衣衫不整地就要朝外扑,一个站不稳,又要跌倒的模样。
一时间,倒让人看得同情。
李嬷嬷黑着脸,厉声呵斥屋中没敢乱动的一干丫鬟仆妇,让人上去把陶玉兰扶回床上。
陶夫人抱着陶玉兰哭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