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有人想方设法偷渡到香港来,有钱的人自然在来之前就走通好关系,就是到香港了混的也不会太差。而剩下这群人就是单纯在大陆混不下去想到花花世界来捞金的,他们一无所有,甚至还得藏着掖着,以免被警察抓到了被遣返回大陆。对他们来说,要混口饭吃,最常见的就是来这种码头做黑色劳工。
只是这次算倒霉,遇上了黑心老板。
这样的黑心老板并不少见,按理来说陆民浩也不应该管这闲事,于是准备叫上斧头走人。
“阿浩,你看。”斧头双眼紧紧盯着码头乱成一团的地方,陆民浩听言也望了过去。
“怎么了?”
“那个留板寸头穿蓝衣服的身手没得说,帅气!”
陆民浩这才认真看向那边,一般劳工见着警察第一反应都是慌张逃走,只是警察来得有点多,要逃走不是易事,已经有人被陆续拿下,也有人开始放弃挣扎。而斧头口中的那个人,表现得有点像劳工头子,一边大声嚷着让大家快逃,一边跟几个警察抗衡着,不让他们上前抓人。
他身手不错,确实为其他人拖了点时间。
斧头:“你不是一直想找个忠心的小弟?我觉得这人可以。”
陆民浩觉得这人功夫看起来扎实,打起架来挺狠的,似乎也挺仗义,可是却不是个聪明人,要是警察狠心点直接掏出木仓来,打死一个偷渡的人可算不上什么事。说起来只有匹夫之勇罢了。
“走吧。”他说。
“诶!他被拿下了!我就知道会这样!”斧头依然关注着局势,完全看好戏的样子。
陆民浩眉头皱起,再看过去,刚刚还威风凛凛的板寸头,已经被警察按着跪倒在地,他眼神充血,肩膀还在不断耸动试图站起,狠狠往地上啐口水以示不甘,似穷途的野兽。
倏地,他望向了陆民浩这边,陆民浩就这样直视了他抵死顽抗的眼神,有不屑有不甘,还有……隐隐的求助之意。
陆民浩心神微拧,仿佛透过板寸头看见了自己当初刚混世界被欺负的模样,想起刚刚斧头的建议,竟动了恻隐之心。
他朝隔壁的管事扬了扬下巴,指向板寸头,“那个人,我要了。”
“这……”管事听了这话,犹豫着。
若说平时浩哥要个人他肯定是愿意的,自己就当个中间人传个话,要走要留对方自己决定。但这下子,都闹成这样了,他就盼着警察把那些人都带走自己好白抽一笔薪劳费,现在要让他再去跟警察讲放人,那不是为难他吗。
可这陆民浩他是得罪不起的,这一带都归他管,就是自家大老板都千叮万嘱让他老老实实交钱了事,别跟黑社会硬碰硬。
他还在犹豫着,斧头已经发了声,“你就跟那帮警察说是义胜堂的人,他们会懂。”
警匪勾结早不是奇事,虽然廉政公署成立了,但这底下总有不能够得着的地方。警察给他们便利,他们给警察好处,多好的平衡。也是仗着跟警察的关系,他们才敢在这一带做地头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