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应泽操练回来,赶紧又去医务室看白赤炎。
纪昌的药膏非常有效。白赤炎已经彻底痊愈了,此刻正盘膝坐在病床上。
一夜之间,白赤炎头发又恢复了原来的长度,光辉灿烂的披在后背上,身上穿了一袭华丽无比的长袍,广袖长带,衣裾散在床上,衣料雪白,闪着银光,朦胧飘忽,如月光般皎洁,如云雾般轻柔。
应泽似乎觉得白赤炎那平凡的相貌也变得清秀点了,皮肤尤其的好,白里透红,犹如羊脂美玉,也许只是人靠衣装。
高阶修士用轻微的法力就能刻意改变自己面容,但是要长期用法力维持着改变,很麻烦,一不小心眼睛鼻子走点型,旁人看过去就觉得有点异样。
应泽没空管这号闲事,只是心想:嗯,这模样,去月下吹笛很合适;在军营混,太不合适了。
应泽走到他对面坐下。白赤炎并不起身行礼,反而略略垂下了眼睛,长长的睫毛盖住了黑蓝色的眸子,一脸随您处置的落寞无奈。
应泽一时有点难以开口,就没话找话道:“这衣服,看上去不错啊,我好像都没见过这种料子。”
“这种面料叫北冥冰天鹅绒。北冥海岸边长有一种低级妖兽,叫北冥冰天鹅,以吃浅海里的鱼虾为生,数量不多。它在秋天的时候,夏天的旧毛会脱落,身上会长出一层新绒毛,其中以腹部的绒毛最为轻软厚密,用手把它腹部的毛一撮撮小心拔下,不要伤到它的皮肤,它就会马上重新长出绒毛来过冬,不伤性命,但一年只能采这么一次。”
“这种绒毛可以纺成丝,极其光泽细腻轻柔,是我们冰凤族给天帝的贡品,只是产量极低。织女用它来织月亮穿行时,天边那抹透明的云霞,还有天帝殿前舞姬的舞衣和飘带。”白赤炎低低的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应泽点头。
两人又陷入沉默。
最后,应泽咳嗽一声,口吻淡然的问:“白将军,这半个月,你在军营过得怎么样?”
白赤炎顿时露出戒备之色,人也坐直了:“回应将军,末将在军营里很好。”
应泽心想:你这是要修改“很好”这词的定义么。
“白赤炎,那你为何不按常规清洁军服,擦拭战甲,而是要火烧营帐还烧烧了自己?”应泽脸微微一沉。
“末将疏忽,请将军责罚。”白赤炎赶紧毕恭毕敬回到。
“责罚么,这要看你自己怎么决定了。”应泽脸色稍缓,字斟句酌的说道,“白公子,其实你在军中的情况,我很清楚。现在你入营不久,还在三个月的新将培训期内,严格来说,你还不是一个军人。在这个阶段,你不适应,是可以退伍回家,换一个修士来,你自己和你的家族是不会受任何责罚的。如果过了三个月试用期后,你就是帝释天殿下麾下的一员天将了,服役期间,如果想要脱离军队,就要按逃兵处置了......”
白赤炎脸色大变:“应将军,您这话的意思是.....要赶我走?”
应泽无奈:“不是要赶你走。白公子,你自认为你适合从军么?”
“我认为我非常适合从军啊。我们族里再没人比我更适合从军了。”白赤炎瞪着大眼珠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