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了会儿冷风,她才渐渐平复,有闲心管起鸡毛蒜皮的事情来。
杀生之后要清理凶器,这种清奇又残忍的角度,居然出自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帝姬之口,莫襄无语凝噎,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她体贴还是残忍。半晌,他才说不用:“开刃的刀,要用血养。”
纯钧嫌嫌弃弃地瞥他一眼,还是妥协了:“……要不你回去将我那对银香囊拿来,被你沾了一身腥,回去时要是被人撞见,闻见就不好了。”她是矜贵端方的长帝姬,不容许自己的仪容有差,好在山庄就在眼前,凭借他的身手,一来一去也花不了多少时候。
纯钧等着的地方已经离山庄的某个侧门很近,她边等便边在林间转悠。冷不丁的,有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一个声音冷不丁地传了过来:“你是什么人?”
她吓得魂飞魄散,失声要叫,却被一把捂住了嘴:“叫个屁!你鬼鬼祟祟的躲在山庄外,还带着一身血腥味儿,究竟是什么人?!说!”
手放了开来,纯钧转过身,看到面前站着一个黑衣劲装的男子,隐约记得来时匆匆见过一面,确定是同行的人,知道是虚惊一场,这才放心下来。拱手向他行了一礼,好言解释道:“这位……你误会了。我是十一爷的义妹,谷姑娘。来时我还见过你,你不认得我了么?”
男子年岁不大,至多二十四五,肤色微黄,面貌还算清秀,只是眼角微挑,带着几分狡诈凶相。他眯着眼,将纯钧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确实有谷姑娘这个人不错,可是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
纯钧说自己有腰牌,低头要取,却被男子一把抓住了手。
愕然抬头,却见那人淫/笑不已:“腰牌放在哪儿了?我替你拿吧。”
她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起了色心。纯钧反应及时,险险地避过对方的伸向领口的一只手,却碍于另一只手被紧紧握住不能逃脱,只能死死护住身子躲闪,扯着嗓子喊起莫襄的名字来。
“你可别给脸不要脸,我是……”
登徒子的话音未落,忽然闷哼一声,嘴巴翕动几下,猛地吐出一口血。
纯钧趁他脱力,忙挣脱了桎梏,跌跌撞撞地饶到他身后,躲到了如鬼魅般的救星身边。身子还打着哆嗦,半天说不出话。莫襄见她没有大碍,便半蹲着身子,揪着那人的领子将其一把拽了起来,笑吟吟的问道:“你是什么?”
“我,我可是太尉家的影卫,自幼就入了府,不光救过魏长乐的命,也和她几个兄弟情同手足,连公子都要给三分面子,你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拣来的胡女,你这样、这样对我……信不信我……”
话还没说完,脖子上的力气一松,他重新摔在混着薄雪和泥沙的地上,再说不出话来。莫襄踢他一脚,替他翻了个身,这才嫌恶的拍了拍手,细声软语的问纯钧道:“哪只手?”纯钧尽量稳住心神,恨恨的看过去,声音还带着颤抖:“两只。”
莫襄原本还担心她要忍气吞声,听到如此指认,不由得对她另眼相看,笑着说了声好。
说完,便抬脚踩在了那登徒子的手腕上,只听得一声哀嚎,那人顷刻间痛到了极致,两眼一翻白,没叫完就生生晕了过去。莫襄从来有副凉薄嗜杀的性子,手段狠毒,这次还用了十二分的力道,在风停的时刻,甚至能听见骨头碎裂的细微声响。
踩过了一只,还要废第二只,忽然被拉住了臂。只见纯钧看了过来,摇了摇头:“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没人评论(作者自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