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李煦曹寅二人,悄悄出了学士府,直奔琉璃厂。
皇帝平时出宫的机会少,自上次悄悄跟着福全来琉璃厂,无意淘换到一件骨董后,一直对这地儿念念不忘。
宫中自然不可能缺骨董器具,但别人献上来的,总赶不上自己亲自寻摸来的有意思。
晨音与述清进琉璃厂街道时,皇帝正在几个铺子间来回流连,间或侧头与李煦曹寅嘀咕两句。
“呀……那两人不是我大哥的朋友吗?旁边那是谁啊?”述清眼尖,发现了李煦与曹寅。小姑娘在荷花池边见靳治豫与二人走在一处,便下意识认为他们是朋友。
晨音随意一瞥,不置可否的“唔”了声,“快走吧,出门前你额娘还特地叮嘱过,让我们早些回去。”
因为述清性格过于活泛,靳辅夫人完颜氏一般不让她出门。今日述清能在宴席之后邀晨音出来逛逛,还是借着落水之事撒娇装可怜的缘故,晨音可不敢让她在街上逗留太久。
“不打个招呼吗?”述清努努嘴,指着李煦,滚圆的大眼睛亮晶晶的,“上午在池塘边,我大哥骂我的时候,他不但帮我劝我大哥,临走前还对我笑,肯定是在安慰我,可好看了。”
“.…..”
晨音哭笑不得,她怎么记得,那时候李煦的眼里全是戏谑啊!
傻姑娘。
“你大哥又不在,你贸然上去多失礼……”晨音话还未说完,述清已对着李煦窜了过去。不知她说了什么,几人突地一齐朝晨音望过来。恰好今天她们出门未带帷帽,想装睁眼瞎都不行。
晨音无奈,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去,念及此处人多口杂,只福了福身,口里唤道,“爷。”
皇帝哼笑一声,“我还以为你要行个大礼。”
阴阳怪气的。
晨音莫名其妙,她哪里招惹他了吗?
曹寅比李煦练达,敏锐发现皇帝似乎不高兴了,试探问道,“爷,这本棋谱还要么?”
“买!”
铺子掌柜立马小跑了出来,笑得殷勤,“几位爷好眼力,这棋谱可是孤本,打南北朝时期传下来的。今早才到铺子里,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识货之人了。都说千里马配伯乐,这孤本当然也得配名士。我看几位面善,也不故意虚高喊价,就一口价,一千五百两吧。”
琉璃厂这种地方,不讲价的都是冤大头,曹寅杀价,“一千两。”
“哎哟,这位爷您说个存心买的价,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孤本,要不这样,你我各让一步。一千三百两,如何?”
两人讨价还价的时候,述清正小嘴叭叭的跟李煦讲话,晨音拉不走她。只能杵在原地,与皇帝大眼瞪小眼。
气氛莫名尴尬,晨音索性把脑袋垂了下去。
还敢不理人,他是长得很凶,要吃人么!还是说,她真如此惧怕皇帝这个身份!
没出息的东西,亏得初见时还以为她不一般,竟也是个俗物,真是看走眼了!
越想越气,皇帝瞪着晨音的发顶,气咻咻的问,“你怎么来京城了?”
啧——他年少时脾气这般阴晴不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