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知廉耻

两人越走越远。

留下易眠池独自待在原地。

苏惊贺,原来你怪我吗?

我把你留在身边,你却觉得是我断了你仕途吗。

最后一年,苏惊贺待她越来越疏远了,甚至不愿和她双目对视,连夜间召他的时候也总是推脱不来。

原来是在怨她只让他当个校尉吗。

许故溪一拳捶在树干上,桃花纷纷落下沾了一身。

在人前也喊她许故溪,连声将军都不叫了吗?

又是一拳。

指节破了皮,渗出血来。

易眠池转身背靠着树干慢慢往下滑,瘫坐在地上,手掌无意识得来回抚着草地。

苏惊贺,苏惊贺……会是你吗?

第一次和故人见面,竟是这样结束的啊。

这是不是也说明,她是真的存在过?

……

沈无梅腰间的鎏金紫棠蹀躞带上的细银骨扇和錾花银囊擦撞出“当当”的轻声脆响。

“沈公子,您怎么自己来了?”书斋掌柜的从案后迎了出来。

“过来随便看看。”沈无梅说道,“之前要的书有了吗?”

“有了有了。”掌柜的又努力挤回柜台内的书案后,忙吸着肚子蹭过了桌沿,在书案底下摸索着找了几圈,还没有找到沈二公子订的七卷书。书呢?

急得摸了两把脖子才想起来书应当被学徒装订完之后垒在桌上了,气喘吁吁将脑袋从桌底下□□,掀开第一页,确认是了,抽出丝绸来将书卷打结裹好,才问道:“小的这就派人把书送到客栈去?”紧张之下,没有人注意到一个默默无闻小厮的书稿也被订入了书卷之间。

“不必,给我就是。”沈无梅接过包裹。肩膀脱臼复位之后,在客栈歇了几日,难得出来走走。上楼溜达了一圈,喝了两杯茶,沈无梅才又悠悠出门了。

穿过西莲花街东口,右拐过小七字桥,前松街里侧,就是沈无梅和韩却住的竹坞客栈,一晚百两。再往南就是些燕馆歌楼了。

略作思考,沈无梅还是先拐回了客栈,带回来的书里有三卷是韩却那厮要的,还是先给他拿去。晚上再去找袖院的薛娘吧,薛寒蝉的琴曲的确不负盛名,虽然高傲,却比之前别人叫的呼之即来的女校书要好上不少,至少听着还算是舒服。

“韩却呢?”沈无梅顺口问站在门边的侍者。

“韩公子前日晚已经离开了。”侍者鞠躬回道。

“离开了?”也不说一声。沈无梅无奈先回了自己的独院。

此时,距钱安城两百里开外。

梁州韩家。

韩却头触地,双手紧紧贴于地面。

“韩家三房,现字辈却,求见长老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