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干脆买下她这□□的股份,让她当老板娘,就像以前一样,这也是她的工作。
段轻鸿这笔生意总算是做成了。
外界传言梁伍被他算计,一头栽进温柔乡,比丧妻之后的反应更可悲。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回他不仅跟段轻鸿做成了生意,还欠下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段轻鸿的太太是位医生,听说就是她救了辛欣。
可能头部受到震荡,辛欣醒来时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于是他们叫她珍,即英文中无名氏janedoe的发音。
她要养活自己,又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特长,就到段轻鸿的□□中做酒水推销。不知有什么场景刺激到她,她想起自己似乎会变魔术,很能逗客人们开心,很快升作领班。
她不记得自己之前的遭遇,但害她受伤的事故似乎伤到了她的喉咙,她的嗓音变得有些沙哑,在一众声如黄莺的陪唱小姐中显得格格不入。可她在客人面前八面玲珑,进退得宜,显然有过人的阅历,加上魔术这一招鲜,居然也成了这□□里最受欢迎的大姐头。
她本来也觉得日子过得好好的,偏偏杀出梁伍这样一号人物。
段公子说他中年丧妻,独自带着女儿,过得孤独又很清苦。
嘁,中年男人在外泡妞卖惨不都是这一套?不是说跟太太感情不和,就是说丧偶独自抚养小孩。
何况梁伍在她跟前看起来总是精力旺盛的模样,跟孤单清苦什么的也沾不上边啊!
开始还能刻意避开他,或是碰了面就教训他别纠缠自己,可如今他成了她老板,她总不能甩脸色给老板看。
他很信赖她,把账也交给她管,还说:“不要紧,以前也是这样的。”
果不其然,账目她全都能看懂,这些技能跟魔术一样都由她大脑其他的部位掌管,没有丧失。
比起她对自己的一无所知,他对她的了解已经超过她本人。
她想说她不是他意外身故的太太,可现在居然变得不太确定起来。
“你跟你太太……是怎么认识的?你们感情好吗?”
关于已经遗忘的过往,是潘多拉魔盒,她还是忍不住打开了。
梁伍等她这个问题也已经等了好久,把他脑海中所有的细节都讲给她听。
没想到阿珍听完脸色通红,把他推到门外:“你这个大猪蹄子!居然第一次就对人家用强……快从我这儿滚出去,别让我再看见你!”
门外很久都没动静,她以为他走了,平复了一下心情,打开门一看,他居然还站在那里,目光笼在她身上:“你说得对,以后你不乐意,我一定不会再逼你。”
男人的哀兵之计,真让人无力招架。
她渐渐习惯了他叫她辛欣,仿佛她有两个名字,这一个是专属于他的。
其他人只知道她叫阿珍,像这里大部分人会有的花名,而不问她姓什么。连梁伍也是,一心认定她就是辛欣,就没有多问,直到发工资时注意到员工信息,才发现:“你姓梁?”
“是啊,梁珍,你以后最好也这么叫。”
梁伍心头一阵狂喜,以为她即使失去记忆也还记得自己丈夫姓梁,才会用了这个姓氏。
然而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的一厢情愿有多可笑,她明明就跟另一个男人住在一起,而这个男人还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梁炳荣。
是啊,他几乎都要忘记了,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也跟他一样姓梁。
阿荣看到他并不意外,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曾经的脑部损伤让他腿脚不太灵便,神色也有些木讷,往门边让了让:“进来吧。”
梁伍四下打量这间简陋的一居室,卧室里居然只有一张床。
他回身就给了阿荣一拳,他趔趄一下,没有立刻倒地。梁伍又补上一拳,这回他却马上反击,勾拳将他的嘴角都打出血来。
“刚才那一拳是我欠你的,这一拳,是为了辛欣。你让她受的委屈她不能还你,我来替她出这个头。”
“叛徒。”
“我们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你,是你根本就没有真正信任过辛欣。”阿荣啐了口血,脸上终于有了些生动的情绪,“当年苏月洲要带她走,她就是怕你会有这样的反应才小心翼翼不把事情闹大。她连孩子都给你生了,你还是不信她!”
阿珍一进门看到的就是阿荣倒在地上,两个男人剑拔弩张的情形。
她跑过去扶起阿荣,一边关切地抹他脸上的血,一边怒斥梁伍:“你疯了?”
才打过人的手骨头就像开裂了一样隐隐作痛,梁伍握紧拳,转身走了出去。
阿珍气不过,上门去找他,捶门道:“梁伍你给我出来!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了人就躲起来,你算什么英雄?我姓梁还是姓辛关你什么事……你出来说清楚!”
梁伍没动静,好一会儿,出来个小小的人儿给她开门,然后眼睛立马睁得圆咕隆咚的:“妈妈?!”
唇红齿白的小姑娘,带着几分梁伍的英气,还有些更熟悉的影子。阿珍看着她,“我不是你妈妈”这几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
“妈妈……”小姑娘嘴一扁就哭了,扑进她怀里,“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呜呜!你再不回来,爸爸也要死了!”
她吃了一惊,被半拉半拽带到梁伍的卧室里,才发现他发着高烧躺在床上,昏睡不醒。
她听到他喊辛欣。
她连忙取冰块给他降温,又煮了很绵稠的粥和夹肉的馅饼给这对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