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襄说罢拿了茶巾,用食指蘸了炉边灰烬,在其上写了一个“殒”字。
谢景均眉梢一挑,掏出帕子递给魏襄,魏襄接过擦了擦手:“就给太后留点体面吧。”
他说罢,将茶巾和帕子一并递给谢景均:“将这个给钟青岳。”
谢景均接过,颇有些嫌弃的将帕子丢在一旁,随后抖了抖茶巾,摇头笑道:“结果在一心栽培的弟子手上,郑潍也是可怜。”
“郑潍姐弟难缠的很,如此不是最省事的法子吗?”魏襄说着,唇角一扯:“怎么,你觉得我卑劣?”
谢景均神色一顿,将茶巾叠好收进袖中:“臣不敢,郑潍谋夺兵权,勾结异族,本就是死罪,陛下念在他祖上的几分余荫全了他的体面,已经是极为宽厚了。”
魏襄摇头一叹:“你向来不是会说这种虚话的,我心中清楚,我此举确实不算磊落,可若论磊落,先帝是够了,却不过是助长了郑家气焰,以至朕登基到如今党争不断,若在任由下去,怕说不准哪一天,朕就真得在泉下看着太后携新帝登位了。”
谢景均蹙眉:“陛下这话可说不得。”
魏襄摆了摆手:“没什么说不得,郑潍死了,他们也就闹腾不起来了。”
魏襄说着,便见刘清源躬身进来,魏襄见状,对刘清源问道:“那狮子送到了?兄长喜欢吗?”
“殿下自然是喜欢的。”刘清源说着,笑道:“那狮子别看块头大,却是个胆小的,被齐王府里的孔雀吓得缩在墙角不敢动,很是博了殿下一笑。”
魏襄面上带了笑:“一身肉白长了,还不如外头那只鹿。”
谢景均道:“陛下那只鹿自然不是一般凡品比得了的,昨日可差点将我从台阶上顶下去。”
魏襄朗声一笑:“连头鹿都能欺负你,你还好意思招摇。”
魏襄说罢,肩膀便突然被什么东西顶了顶,他骇住,侧首,便见了从窗中探头进来的鹿儿,许是他颠倒是非的包庇让鹿儿感动了,眼下它正很投桃报李的拿角蹭他。
魏襄面色一僵,抬手将鹿角推走,得了鹿儿伤心之下喷他的一脸口水。
谢景均见状,毫不留情的嘲笑出声,魏襄夺过刘清源手中的帕子,一面擦脸一面瞪了他一眼。
谢景均见状,笑容一敛,起身告退,魏襄挥手让人出去,谢景均见状,转身向外走,方跨出殿门,便低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