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奉和瞄了魏襄一眼,见他无恙,面上的神色更比昨夜松快了许多,顿时就放下心来,有条不紊的带人服侍魏襄洗漱。
因着床下藏了一个人,魏襄洗漱时颇为心不在焉,多次用余光看向床下,见床下一直毫无动静,才放下心来。
等他坐到镜前,看着叶奉和给他梳头,忍不住想起画儿先前问的话:“你说这头发,为什么不叫头毛?”
叶奉和眸光一动,却是连眼皮也不曾抬一下:“应是头毛不雅吧。”
魏襄点头,看着镜中自己又长又亮的头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触手生凉,宛如缎子一般,以往没注意过,眼下一看,手感竟是不错,他如此想着,又揉了一把。
叶奉和停下动作,从镜中看着揉自个头发揉的正起劲的魏襄,忍不住想,他莫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住了。
正想着,却见魏襄回过神来,摸头发的手一顿,抿唇咳了一声,又恢复了素日的冷然,叶奉和心中松了一口气,暗道原来只是抽风了。
叶奉和一口气还未喘匀,又听魏襄道:“身长三尺半,头毛犹未生。”
叶奉和那一口气提起来:“陛下念得是什么?”
魏襄道:“头毛之说《太平广记》里都有,你还在那儿胡乱猜测,我启蒙时你也跟我读了不少书呀。”
魏襄说着,从镜子里凉凉看了叶奉和一眼:“看来是生疏了,得闲再抄一遍《太平广记》吧。”
魏襄这是明摆着失了面子不快活,拿他撒气,偏叶奉和只得生生受着,躬身应了。
魏襄也深感自己无理取闹,忍不住往床下瞪了一眼,却正对上一双满是好奇的眸子。
见魏襄看来,画儿连忙缩到床下,见床下没了那张精致小脸,魏襄正要收回视线,却见画儿又探出头来,讨好的对他眨了眨眼睛,随后,不等魏襄反应,便缩进床下,不见了踪影。
魏襄收回视线,唇角忍不住微微勾起一抹笑。
等梳好头后,魏襄移步去用膳,正吃了一口粥,眼角余光却见床下画儿探出头,正好奇的看着满桌膳食,魏襄收回视线,专心用膳,床下的视线却久久未曾从他身上离开,并且有越来越热烈的趋势,他忍不住看向床下,只见那人已经探出半个身子,托腮看着他。
魏襄额角一抽,随后搁下碗,淡声道:“都下去。”
魏襄的吩咐,内侍们再不明所以,也只得乖乖退出去,叶奉和慢了一步,只听魏襄的语气不甚和缓:“怎么,一个个盯着我,下饭呐。”
叶奉和忙道不敢,转身退出去,还不忘给魏襄关上殿门,一回身,便听小内侍低声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以往不都是咱们伺候着他用膳吗?”
叶奉和往内侍腿上踹了一脚:“傻了,没看见陛下这几日心情不好,还不兴陛下穿口顺当气,一个个木头桩子似的在陛下跟前杵着,不是存心让陛下不克化嘛,就不怕挨罚。”
内侍生生受了叶奉和一脚,腆着脸讨饶,叶奉和拂了拂袖子:“总之,这段时日都老实些,别总往陛下跟前碍眼,到时候被拖出来挨棍子,陛下可不会谢你们给他撒气使。”
想起朝上这些日子在议的立后之事,一众内侍自觉被叶奉和点拨透了,皆躬身应是,叶奉和点头,打发人一边候着,自个回头看了一眼殿门,旁人能糊弄过去,可他自魏襄幼时便侍奉魏襄,自然察觉出魏襄从昨夜开始,便举止反常。
他回身,看着前面巍峨的甘露门,心中叹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高冷的一天,没有作话